公子可有婚配?
襲音色眯眯的一句話,不僅僅是戰虛明、許澄意,連溫玉也懵了。
三人麵麵相覷,神色明顯不一。
溫玉大汗,當即轉身:“我去問問虞城主。”
沒等戰虛明、許澄意反應過來。
襲音無視戰虛明、許澄意,徑直擠到溫玉跟前,深情款款的拉住他:“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溫玉白皙的臉,眼下因襲音對自己翻天覆地的變化、戰虛明的黯然失落、許澄意的幸災樂禍,變得無比灰敗,跟死了三日,沒人收屍一樣難看。
他承認,曾經的確對襲音有點意思,可礙於其一,她心裡並無他;其二戰虛明與自己日久相處的兄弟情。讓他早就果決收了、且也割斷了那段不該萌生的情愫。
所以,即便現在襲音追著他鍥而不舍,讓他除了駭然,還有微微的歡愉,也能斷的乾脆。
理智的手將襲音掰開,溫玉儒雅的衝她分外疏離一拱手:“音姑娘,在下溫玉,按照以往,仍舊稱在下溫公子便好。”
仍舊?
襲音適時的抓住了這兩個字。
英眉慢慢緊蹙,大而有神的雙目重新審視許澄意跟戰虛明,最後落回溫玉臉上。
靈透如她,結合沉睡時聽到以及感受到的片段,再努力將眼前每個人,試圖在腦海的記憶尋找。
頭一陣劇痛,吃力回憶後發現,雲遮霧障,曾經的所有事,全部遺失。
霎時,她明白自己失憶了,至於因何成了這般模樣,待有機會弄清楚。
“音娘子。”戰虛明憂心的試探性向她走近一步。
本是懸心吊膽的關切,看到襲音眼裡,卻是不懷好意,猶如洪水猛獸般危險。
如臨大敵的熟悉感,在此刻凝聚到巔峰。
“你站住!”衝著戰虛明這一嗓子,幾乎喊破了音。
戰虛明怔忪停下。
要知道,襲音對他從來都是柔聲細語,即便再生氣、再憤怒聲調也是平靜緩和的,從未如此情緒激動過。
見她對自己罕見的防備。
一時間,不詳預感湧上來。
探詢道:“你是不是又忘記了什麼?”
又?
“我之前還失憶過?”襲音的話是對著溫玉說的,悄聲無息重新攀上溫玉胳膊後自嘲:“我還真是多災多難呀,你說是吧,溫公子。”
這點花花腸子倒是沒變,簡直不放棄每一次能調情的好機會。
溫玉為難又尷尬的直接兩指放到她脈上,然後給戰虛明遞了個眼色。
身體無礙,應是如預料般,記憶出現了偏差。
對戰虛明突然有敵意,應是她原本的意識已然覺醒,隻不過並未與記憶達到真正合一。
看她完全出於骨子裡的本能反應,不難看明白,曾經的兩人之前的敵意是有多大。
至於溫玉,從慈悲和藹,如謫仙般的麵向上來看,與戰虛明的冷若冰霜,傲慢到能拒人千裡之外的相貌對比,大部分女人在麵臨失憶、無助、危險時,潛意識中會選擇相信好相與的那一個。
這樣的原因,襲音的確占一個,另一個原因則是戰虛明這張臉,實在是太令她厭惡了,厭惡到已經忽略了絕世風華的本質。
具體是為什麼,除了會引發頭痛,她實在說不清。
戰虛明才高識遠,看溫玉神色,襲音提防,又怎會想不明白。
縱然提前做了心理準備,可到了真如所料時,仍舊有些無法接受。
他生怕再刺激到她的提議:“今日天色已晚,音娘子想知道失憶的事情原委,我們明日一一都告訴你怎樣?”語氣極像是在哄個任性的孩子。
頭一次見戰虛明低聲下氣。
溫玉跟許澄意麵麵相覷,以為戰虛明被什麼東西附了身。
不過,可惜了。
襲音壓根兒不吃這一套。
撒嬌般抖了抖溫玉胳膊,羞澀道:“這句話我想聽你說,我隻信你。”
戰虛明:嚴重內傷。
許澄意:噗嗤!
溫玉:頭疼!彆無選擇之下,儘力安撫。
不料。
“溫公子,我能不能今晚宿於你的房中?”
戰虛明直接聽不下去,閉上眼走到窗邊調息了。
如狼似虎的言辭,讓溫玉差點招架不住。
“音姑娘,這,孤男寡女,有損名聲!”
言外之意,受損的不隻是你自己。
“可我實在不想待在與那人有任何瓜葛的地方。”一句話說的萬分委屈,好似兩年來的精心嗬護,是一場口不能言的虐待。
溫玉為難瞧著襲音口中的那人。
戰虛明。
快要霜凍的背影。
溫玉明白記憶出現偏差的襲音,性情也會隨之變化,若是強逆,怕是會做出什麼無法估料的事情。
暫且順毛屢:“好,今夜音姑娘睡在我那兒,我去與許澄意睡。”
想得到一個男人,自然要張弛有度。
得到溫玉許可後,襲音甚是愉悅:“那我去收拾點衣物。”
在死寂的空氣中。
襲音拎著一個巨無霸包裹。
“音夫人剛醒就打算搬家?”
貝殼隨著大紅喜服飛揚,發出海風清新的叮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