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送她上路(2)(1 / 2)

赤水城的碼頭。

襲音背著包袱,回身朝目光自由鎖定之處定了定,一片空蕩,連隻孤鳥都沒有。

她並沒有期待什麼,而是被黎明的冷風,恢弘的深海給喊清醒了些。

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醒來後,討厭了想討厭的人,親近了想親近的人。

緊接著,她要跟討厭的人合作,為了更有底氣的去親近想親近的人。

聽了自己的過去,聽了自己與赤水城城主虞秋池的淵源。

這些從他人口中所說的一切,豁然省思,她為何要信他們?

能稀裡糊塗一步緊跟一步的走到現在,不都是他人給勾畫,自己想去生活下去的荒唐世界嗎?

隱隱中,嬌美的臉上嚴肅起來,她凝視著催促開船的艄公,各司其職、巡視檢查船隻,高大魁梧麵相不善的幾個練家子。

就在難以理解的一瞬間,她懷疑了所有人。

戰虛明、溫玉、許澄意……。

記憶有限,暫時找不到他們要害自己的理由。

畢竟她一沒錢,二沒權,若論色,他們都不是喜歡沉迷情//情//愛//愛//之人。

既然事起的源頭是錢,是隱靈村,她又要恰好去隱靈村收藥草,有些疑惑該去弄個明白了。

船開。

薄霧之中,模模糊糊瞧到熟悉的一抹幽藍,騎著馬趕到岸邊。

餘光瞥見後,襲音血液不經意加速流動起來,可惜身形太過朦朧,根本無法確定那抹幽藍,是不是讓她失去所有耐性的人。

今日臨走前,襲音並未向戰虛明辭行。

除了提防背後帶著幾個礙事的練家子,還要按住每每一見到他天人交戰的情緒。

疾之若仇VS心//蕩神迷。

作罷為妙。

她總覺的以戰虛明看誰都不願意多抬眼皮瞧一眼的傲慢,又跟虞秋池的情深意切,出於自負與避嫌,他都不可能特地來為她送行。

更何況,以兩人公事公辦的關係,也並沒有那麼好。

心安理得勸完自己,回到了船倉裡,拿起侍女平平給的航線圖,細細研究。

一路上,雖然順風順水,可她夜裡根本不敢睡,繃著的神經,一路繃到官船靠岸隱靈村附近的碼頭,才循序漸進的放鬆下來。

隱靈村碼頭。

領著兩匹小狼王的許澄意看見下來人,敏銳的目光掃過襲音背後幾個大漢後,堆著笑意迎上襲音,少有熱情擁抱:“姐,歡迎回家。”

家?

此處頂多算是自己與戰虛明落難被坑,專克之地。

緊接著耳邊落下輕輕的一句沒頭沒尾的話:“長這麼大,我還沒坐過船呢,等返程,帶上我唄!”

襲音聽出異樣,卻沒深想,因為她迫切想去見薑裡長,爭取早些解開這永遠還不清,與能威脅性命鎖死的債務,拍拍他的肩膀:“這點小事,想坐便坐。”

熟悉的石子路,宛如世外桃源的奇花異草,建在不知幾百年老樹林深處的村子,兩人來到了樹屋之下。

“澄意,在我與戰公子之前,那些兵是多久來搜刮一次藥草,很頻繁嗎?”

許澄意不知襲音為何突然想起來問這個,老實作答:“並非,普通藥草,半年一收;名貴藥草,成長較慢,為一年一收。”

“那村子裡的人,一年從頭到尾什麼也不乾,就隻種藥草嗎?”

“苪國情況,姐也明白些,這隱靈村屬於太華皇城,太華皇城算是國君清修常駐之地,煉丹需要的名貴藥草,用的比長的都快,皇城周圍的村民想要離開此地,投奔彆的皇城,可當時地勢崎嶇,野狼環山,陷阱遍布,根本出不去。這裡,就像是天然的囚牢,將所有想活命的人禁錮在此處,無償為國君采藥、種藥效命。”

“我聽說不是有太子監國,太子也不管?”

許澄意嗤之以鼻:“太子?一個名頭罷了,畢竟誰也沒有見過他,他也沒乾過什麼實事。估計也是個廢物!”

“那近兩年,兵卒們仍舊按時搜刮草藥嗎?”

許澄意搖搖頭:“並非,戰姐夫為了不讓修路之事暴露的太快,都是派人提前送到皇城中去。對了,流雲穀、七絕山也是。”

戰虛明此舉雖說是幫窮苦的百姓,暫時解決了不再受侵擾的問題,可在隱靈村薑裡長眼裡,恐怕是蛇鼠一窩,狼狽為奸,其中不知撈了多少好處呢。

看似坐實的事,不好掰扯啊!

“是音姑娘嗎?”

蒼老的聲音,自樹屋之上,遙遙傳來。

襲音抬頭,看到那位在赤水城找戰虛明鬨事的老者,如今再次打量,潛意識的熟悉感湧上來,反應中,倒是沒那麼大的敵意。

帶著目的,她笑眯眯的迎了上去。

是夜。

帶著十匹狼上船的許澄意,旁敲側擊問了襲音無數遍,到底與薑理長談了什麼,她就是一直笑,死活不說。

最後無奈的他:“為何非要當晚急著趕回去?”

襲音意味深長盯著一雙雙在黑暗中泛起綠光的眼睛:“這個時候,他們的戰鬥力應該很強吧!”

“什麼意思?”

“跟我上船,你是什麼意思,我就是什麼意思!”

許澄意很意外襲音能猜對自己的真正目的,那也恰好證明了:“你也懷疑他們?”

不懷疑那是傻子,但確定要害她的這個想法,以及在碼頭上有備而來,許澄意肯定提前得知了消息。

要知道,平日的許澄意從來都是身後隻跟著一匹小狼王,令留一匹待在屬於它的狼群之中,時時立威。

若兩匹小狼王同時出現,要麼有大事發生,要麼進入大開殺戒的狀態。

記得上一次見兩隻小狼王同時出現……。

襲音腦海模糊劃過它們在七絕山,以一敵十,殘忍狠辣,迅猛霆擊的彪悍戰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