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音被戰虛明猝不及防的變化,給震碎了生死觀。非但沒動搖,還跟見了鬼似一臉肅穆問齊衝:“你家聖上今晚可是吃了什麼毒物?”毒壞了腦子。
從戰虛明不計後果,不顧名聲氣節,大動乾戈從苪國撤兵那日,齊衝就知道,自家聖上這是徹底釋放本能,十多年的擰巴性情終於被扭正了過來。
欣慰默默望天。
換來悶聲後,襲音又開始細細端詳奇怪的君臣二人。
借著不太明亮的月光,猛不丁發現暴露在外拳拳到肉的傷痕,一時,有些無法理解。
因為她無法理解的是,被稱為齊衝的鎮國將軍竟敢狗膽包天還手自家一國之君,還沒有另外懲罰的全身而退。
好奇僅僅是瞬間,到底是跟她沒什麼關係,於是回身吩咐守夜的侍衛:“帶炎光帝去準備好的殿中休息吧!”然後完全沒有更深入了解戰虛明平白無故抽什麼風的意思,抬腿就要回寢宮。
在襲音轉身刹那,袖擺被輕輕拽住。
挑起疲憊眼皮,順著勁力,端量今夜格外人畜無害的戰虛明,長身玉立,湛然灼熱的目光,就那麼直勾勾的盯緊了她。
分外熟悉的感覺襲來,盯的她一陣緊張。
“我能不能搬到音姐姐的寢宮中去?”
襲音:“……。”
曾經何時,跟貞潔烈婦般的戰虛明,能豁出去說這麼不要臉的話?
難不成是因她小產下的死胎,大受刺激了?
他真會在乎嗎?
襲音森森一笑,笑的格外瘮人,像是碰到什麼臟東西般,將戰虛明的手給甩掉了。
“炎光帝若想侍寢,是打算永生困在孤月後宮,讓龍淵江山易主嗎?”
戰虛明動了動唇。
又是一聲輕笑,她自以為輕而易舉拿準了他的命脈。
兩人相視,襲音的眼神愈發溫柔,可了解她的人皆知,這樣的目光等同弄死對方的危險殺意。
猝不及防的聲音格外突兀蠱惑。
“若龍淵江山易主,我無處可去,音姐姐能給個什麼名分呢?”
“……。”
五雷轟頂,襲音差點一個趔趄。
齊衝表示聽不下去,搓著胳膊,爭取站的更遠些。
“炎光帝,瘋疾要抓緊看,早治,早愈!”襲音情緒有異的丟下這麼一句,唯恐戰虛明再蹦出能戳瞎自己眼窩子的話,逃似回了自己寢宮。
哐!
門關的那叫一個瓷實!
清風明月般的淺笑,終於從戰虛明臉上描繪出來。
在去往孤月國給戰虛明準備宮殿的路上。
齊衝見自家聖上情緒終於稍稍好轉:“聖上,您好歹是一國之君,身份與孤月女皇同樣尊貴無上,入贅孤月未免也太……,滋時讓龍淵百姓,以至於天下人如何看您?”
“齊衝,你可知孤月女皇先前四處征戰最喜歡什麼?”
“據末將所知,是領土。”
“所以,你認為她會親眼看著朕將整個龍淵國拱手讓給他人嗎?”
齊衝猛的頓悟,襲音自然不會看著便宜白白被他人占了,光要一個男人有什麼用,自然會要整個龍淵當聘禮。
“那聖上真準備將偌大的龍淵國送給孤月女皇?”
針對兩國將來怎樣,苪國如何討伐,歸根究底,兩人必須合作,可他貪心,想要的不僅是表麵關係。
若他與襲音結了連理,兩國從此便不分你我,滋時,稱霸天下也是指日可待,隻不過前提是……。
正盤算著,碰上了往襲音寢宮匆匆趕的鐘北堯。
一個覺的對方礙眼,最不想見;一個覺的對方“倍感親切”,偏偏就想煽風點火相見的兩個人,無比有緣分的遇上了。
相看不過三秒。
鐘北堯禮數十分敷衍的衝戰虛明一拱手,語氣倒是分外和善。
主動搭腔:“見過炎光國主。”
戰虛明一個眼白都沒勻給他,視而不見的繼續向前走,忽而察覺到什麼,頓住腳步,冷聲直諱:“鐘軍師深夜步履如飛去天錦帝寢宮,可是有什麼急於解決的軍情?”
似乎等的就是這句話,鐘北堯很會紮心的回複:“炎光國主應該懂得,深夜除了十萬火急的軍情能見天錦帝,還有……,侍——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