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一群女人。(1 / 2)

“純粹的利益。”

戰虛明鳳眸中的光瞬間滅了下去。

“若這是孤的選擇,炎光帝能今夜頭也不回的帶兵撤離嗎?”

一直保持明媚之色的襲音,笑的越來越天衣無縫,戰虛明開始參不透她的話鋒。

斟酌之下,他重新趴好告訴她:“先前說過會觀禮你的大婚,我自不會提前離開。”

最後一針精準紮下。

“孤倒是沒想到炎光帝是個死纏爛打的性子。”

“我也沒想到音姐姐恢複記憶後,對舊人那麼冷血無情。”

襲音起身將戰虛明露在外邊的腰用薄被蓋好,聽到他稱呼自己為舊人二字,嘴角在不易察覺的暗處流露悵惋,曾經兩人是你死我活的宿敵,後來糊糊塗塗你追我趕三年至今,竟不知不覺混成了無法割離的舊情。

一時意惹情牽:“炎光帝……。”

戰虛明靜等下文,誰知半天不見她說下去。

直到片刻後拔針,她都沒再吭聲。

此時門外早已安耐不住的鐘北堯叩門徑直走了進來,不知是被齊衝怎麼刺激到,接過襲音的藥箱後,堂而皇之當著戰虛明的麵喊宣誓主權:“音兒,為夫送你回去。”

正在穿衣服的戰虛明與襲音下意識眼神相交,這是三年來朝夕相處的默契。

“音兒,不走嗎?”鐘北堯是鐵了心要彰顯,與戰虛明相比之下自己最得利的優勢

不知是不是曾經想要拚命靠攏的心悄悄作祟。

襲音突然有點不太敢麵對戰虛明驟然沉下的冷厲眸光,袖擺下的手攥了攥,儘量不讓自己過多在意他的感受,可臨到嘴邊的話倒是虛飄飄:“炎光帝好好休息,孤去處理政務了。”

在襲音艱難轉身刹那。

“鐘軍師。”

戰虛明意外叫住了鐘北堯。

鐘北堯用你能拿我怎樣的表情定住腳步,看不出絲毫恭敬的應:“炎光國主還有吩咐?”

“照禮法,鐘軍師應當自稱臣妾。”

笑聽戰虛明古板循規之言後:“末將自小便是這樣與音兒相稱,也認定了終身大事隻音兒一人。音兒都未反對,炎光國主就彆妄加乾涉了吧!”

愈加不掩飾對戰虛明嗤之以鼻。

戰虛明將衣服穿好,走到並未離開的襲音跟前,呈威壓之勢弓下腰盯著她雙眼問:“你叫過他夫君?”

“沒有。”鬼使神差,襲音回的又誠實又快。

“私下裡稱他什麼?”

仿若中了蠱,襲音乖乖回答:“北堯。”

“北堯。”

戰虛明把兩個字放在嘴裡過了一遍,直起身子,漫不經心的走到鐘北堯對麵,用多看一秒都會臟了眼睛姿態嘲諷:“鐘軍師自作多情的時日倒是足夠長。”

幾乎話落同時,鐘北堯說:“炎光帝呢?一口一個音姐姐叫著,禮法,自作多情又是占哪一個?”

戰虛明像是聽到多麼可笑極的結論:“朕的身份與天錦帝平起平坐,朕與天錦帝的一言一行,就是禮法。至於自作多情,朕與天錦帝不僅有夫妻之實,還有一名夭折的皇子。更重要的是,天錦帝曾日日稱朕為夫君。鐘軍師,朕的回答可還滿意。”

言外之意,你才是多餘的那個,你才是那個笑話。

承認了。

戰虛明一番揚聲言論,聽到的不僅是襲音、鐘北堯、齊衝,還有站在門外迎候自家陛下的三十多個侍衛婢女。

石破天驚。

各種猜測,各種傳聞,今日錘了個有力的定音。

襲音更是沒想到平日無比含蓄內斂的戰虛明,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談論私//密之事。

鐘北堯,從來不嫌事大,接著風起揚威的走近了戰虛明一步:“敢問炎光國主,可是如末將般心悅音兒。”

空氣一下子靜止了。

兩個身形高大的男人,距離隻有咫尺,劍拔弩張到若是有丁點不對勁,就能打起來。

襲音不知為何,有點不太想麵對,但腿仿佛很沉重,想將她留在原地。

在苪國失憶時,他曾順著她的話剖白過,但那也是身為尋常百姓之間的剖白。

如今是,百年宿敵、兩國君王之間的感情交代。雖然知道答案就在下一瞬,可此時此刻很想等待的襲音特彆恨自己,恢複記憶後,不能像先前那般狠絕,特彆是麵對戰虛明的事,肉眼可看的優柔寡斷。

“不夠明顯嗎?”戰虛明重重落下一句。

沒頭沒尾的,鐘北堯都不知道怎麼回懟。

“非要在大婚之日搶親,才能看出來朕對天錦帝的真心?”

鐘北堯:“.……。”

襲音:“.……。”

戰虛明猝不及防的回身問襲音:“你希望我那麼做?”

搶親這種衝動事,壓根兒不會發生在過於理智冷靜的戰虛明身上。

所以,襲音附之無聊的一笑。

“赤水城,我與青梅竹馬成過一次親,作為歉意補償,我可退一步,讓音姐姐與自己的青梅竹馬也成一次親,解解氣。”

鐘北堯:“.……。”

襲音:“.……。”

“音姐姐。”

“襲音。”

“天錦帝。”戰虛明喚著代表不同情感的襲音三重身份:“這便是我對你的真心,龍淵國國君甘願為孤月國女帝退讓一步。”

對九五之尊的男人而言,多麼忍辱負重的一步,自己給自己扣綠帽子,古代君王,他怕是第一人了。

戰虛明的意思,獨獨襲音能在同時明白,先前他雖然成親,但在她醒後用了極其殘忍的手段才合離,若是她非要與鐘北堯成這個親,那麼他自然希望她找個理由,與之合離。

要知道,戰虛明在赤水城成親,為的是救醒她。

而與鐘北堯成親的目的,隻有襲音自己知道,但與戰虛明毫無關係。

想起他為了合離差點讓她喪命海盜之手的利用:“炎光帝,成親與你而言是兒戲,於孤不是。禮成,鐘北堯永遠是孤月的皇後,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原以為戰虛明將真心在大庭廣眾之下剖出,麵對襲音毫不留情接連拒絕,會溫怒,誰知,哪怕連微微的不悅都沒有。

反而語氣鬆了下來:“好,我很期待鐘將軍的後位永固。”

話中有話,幾個人聽,就聽出幾個意思。

襲音笑意終於凝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