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宮城上下無人不知,戰虛明召南梔年侍寢,四日五夜兩人都沒有出過房門。
襲音書房。
剛商議完舊部集結差不多完畢,就下一步如何攻打苪國之事討論,分析與龍淵國聯盟利弊後,老臣紛紛退去。
有個極礙眼的人還在慢吞吞喝茶。
“鐘軍師,可有事要稟?”襲音頭也不抬的批閱奏章。
礙眼之人鐘北堯像是聾了,十分悠哉的品了一番茶之後,優雅放下,評價句:“音兒的茶,就是好喝。”
襲音手中的筆一頓,沒什麼好臉色的繼續低頭嬌如遊龍:“若你實在太閒,即刻趕往軍營行兵布陣去,那裡正缺人手。”
鐘北堯全當耳旁風的起身,晃到襲音跟前習慣的將筆從後一拔,然後將毛筆穩穩的放在硯台旁,湊到她耳邊:“為夫最近聽聞兩件趣事,不知音兒有沒有心情一聽為快?”
兩件?
襲音將折子一合,鐘北堯給她多添堵的本事又增加了,嫌棄道:“你又去招惹誰了?”忽的想到一個人,表情瞬時難以言喻:“難不成你又去招惹……。”
若是第一件就乾的驚天動地,第二件的恐怖程度簡估計不敢想象。
話未說完,鐘北堯趕緊打住襲音異想天開:“非也,非也,兩件事都與為夫無關。”
鬆了口氣的襲音本想重新執筆,被鐘北堯抬手摁住。
兩手交疊,男子的手本就大還帶著常年練劍粗糲,故意摩挲起來,格外讓惹的人心忐忑。
仿佛能征服天下所有女人的魅惑眼睛,猛的低下來與她平視,調笑道:“音兒,你臉紅什麼?”
襲音翻了白眼,好想弄死他。
冷漠將手抽出來:“若無正事,請滾!”
鐘北堯不再逗她,將礙事的奏折一推,與往常一樣從善如流坐在書案上:“為夫那兄弟與皇後四日五夜沒下床的事,音兒當真沒聽說?”
襲音心神一頓,她又怎會聽說。鐘北堯以為下麵的奴婢,都跟他似的膽大包天,高談闊論兩國君王之事?
雖說戰虛明召南梔年侍寢,當時她自內心最深處幾乎是本能認為,他另有隱情,畢竟,這位龍淵國君王骨子裡對色的避而遠之,貞節牌坊立的又穩又紮實,定是有什麼需要秘談。然則讓她一點也不在意,貌似不怎麼可能。
自那日後,能做的就是儘可能用自小受訓的束心束身之法,換個法子轉移注意力,想著逐漸便會將戰虛明拋之腦後。
原來滄水閣一彆,兩人已經四日五夜沒見麵了,曾以為是她定力變強忘卻時日,忽視了有關他的一舉一動,原是他跟另一個女人沒出房門,壓根兒沒來找過她。
似曾相識的沉悶感,不受控的自頭頂傾瀉下,襲音穩住心神,從鐘北堯手中搶過筆,毫不在意的又拿起個新折子,語氣寡淡:“炎光帝的私事,與孤何乾。”
很是會察言觀色的鐘北堯見縫插針貧嘴:“倘若無關,音兒不如珍惜眼前人,畢竟人生苦短!”
“昨夜你在滄海閣縱酒縱/yu時,就沒想想眼前人的感受,皇後德能否配位?”
鐘北堯半空搖晃的腿停擺,不尬反大喜過望道“音兒對為夫都已經到了暮想朝思、日夜巡風的程度了?看來為夫比那兄弟在音兒的心中地位更重要些”隨即油腔滑調發誓:“昨夜為夫就是饞酒無意喝多,那些姑娘為夫可是一個也沒讓進門,睡的很是孤單。”而後壓低聲音湊偷偷告訴襲音:“為夫先前都是逢場作戲,清白還給音兒留著呢!”
潔如蘭的臉一僵,奈何襲音什麼大風大浪都沒見過,反到來了興致,放肆的在鐘北堯健碩身體上一陣打量:“溝壑可分明?”
鐘北堯一挑眉,嗤笑對他過分玩笑從來置之不理的襲音,如今敢反擊了。突發奇想看看她所能承受的點在哪裡,跳下書案,不由分說開始解腰間的束帶:“音兒想知道,為夫自然不能藏著掖著。”
襲音四平八穩的默然看他脫。
鐘北堯愛抬杠的毛病也犯了,縱使自己又不吃虧。
束帶、香囊、玉佩、外袍、中衣,裡衣的帶子,該扔的扔,該解的解了。
精壯的麥色紋理……!
襲音還未來得及欣賞,熟悉到骨子的腳步好巧不巧的迎了進來。
死滅的眼睛一收,目不斜視。
“喲,這不是龍淵剛猛的炎光國主嗎?”
鐘北堯一旦涉及到戰虛明,仿佛能瞬時燃起他渾身的興/奮//點。
光天化日在議論國家政事的書房,差點被眼前一幕震瞎眼的戰虛明,陰晴不定瞪向襲音,隻是這一眼,如濤濤江水般寒涼,能瞬間將看似柔情蜜意的氣氛拆個七零八落,落到比地獄更恐怖的驚悚點。
鐘北堯見氛圍不對勁,愈加興奮的調侃:“炎光國主,腰可還行?需不需要末將傳醫師給瞧瞧,開幾滋補的服藥?”
話都沒來得及掉地上:“時辰不早了,鐘軍師,下去用些午膳吧!”襲音唯恐他又要說出什麼作死的話來。
奈何,鐘北堯並不打算領無趣的保護,在戰虛明持續沉默中,自動開啟了攔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悍然不顧,就那麼衣衫不整、重新不恭不敬坐在專供皇帝批閱奏折的書案上:“炎光國主遲遲不語,難道是在溫柔鄉裡想通了與音兒兩相無緣,特打算來向音兒辭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