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滿麵對戰虛明的挑釁,倒也不急不怒的受了,走到箭筒位置:“是贏是輸定個獎懲?”
戰虛明何時怕過這個:“葉公子說說想法。”
葉滿環視一圈,從放置瓜果的地方,拿了個蘋果。
“輸了的人就把蘋果放在肩上,讓贏的人射一箭怎樣?”
往上射偏是腦袋,往下射偏便是胸口。
箭術稍有不精攤上條人命,到更像是對勝者的懲罰。
霎時,周圍的男男女女人群攢動。
向來不動聲色的戰虛明,陰雲密布。
但怎麼看,都並非僅僅是一個蘋果的事。
兩人的目光再次撲朔迷離,糾纏不清的交錯。
看的襲音都要真的開始想歪了。
葉滿恭而敬之問詢戰虛明的意思:“不知付公子箭術怎樣,需不需要換個獎懲法子?”
戰虛明收回無所謂的眸光,望向遠處:“就按葉公子說的來吧!”
繪丹青的時間差不多結束了,所有人,包括‘月上梢’的老板跟小廝都湊過來看熱鬨。
都是年輕人,對這場玩命刺激的投壺,簡直比相親更對胃口,更有新鮮感。
投壺從戰虛明先開始,一人一次,由青苒計分。
普通人玩個投壺,都會對著壺耳瞄上好幾瞄。
而戰虛明跟葉滿,純粹比手速。
幾乎是對方扔完一根箭後,另一方接著就扔了進去。
高超的技術不相上下,精準無比,連停頓遲疑的時刻都沒有。
目不暇接,眼花繚亂。
眼見著,不到片刻,滿貫需要連投十二根,十一根已經投了進去。
忽而,戰虛明不對勁兒的停下來。
襲音皺了皺眉,正碰撞上他特意的凝望。正當她沒來得及理解這個眼神是何意時。
下一瞬,戰虛明抬手,並非衝著壺的方向,而是力度極大,瞄準了十米之外的景山,破石而入。
寂然無聲。
讓著葉滿?
緊接著。
葉滿看起來一點都不驚訝的將手中最後一根箭,並非“倒中”,而是再尋常不過的投進了壺中。
力度也不小,壺從最底,四分五裂,碎的根本無法再次複原。
按照投壺的規矩,葉滿險勝。
這個精彩的過程無論是誰贏,在周圍看客眼中,都是二人平局。
葉滿絲毫沒有因為戰虛明刻意讓著自己,而覺得屈辱。
一個蘋果扔進了戰虛明的手中:“付公子,葉某儘量把弓拿的穩一些,射的準一些。”
而襲音這邊,還在若有所思方才戰虛明最後一箭的眼神。
難道自家夫君為了引起她的注意,故意玩兒命,想讓她心軟?
刺激的一刻往往快的猝不及防,在場的都是年輕人,皆翹首以盼即將到來心潮澎湃的一幕。
就在戰虛明要拿蘋果走遠時,襲音裝作有意無意的跟他擦肩而過:“付公子不必為了換取小女的同情心,特去自殘。剛才惹小女的事兒,小女就先不計較了。你去跟葉公子好好說說,作死不在這一時半刻。”
作死?
到底是誰閒著沒事乾,非要來這求如城?
戰虛明放下那麼多國家大事,拖著、延著,舍命陪娘子胡鬨。到頭來成了他自輕自賤在作死。
向來自予持重的戰虛明,用拒人於千裡之外,你我並不是多麼熟的語氣道:“音掌櫃,沒人告訴過你,自作多情是一種病?”
襲音:“.……?”改成音掌櫃了?
戰虛明扔下個你很奇怪,你很莫名其妙,莫要跟我套近乎的嫌棄眼神,扔著個蘋果走遠了。
熟悉的感覺,熟悉的口吻
要說兩人失憶時,他隨口一句難聽的話,不僅能把她唬住,還會讓她難受好幾天。
今時不同往日。
九年了,誰不了解誰。
故意心疼給她看是吧?
自己都給他台階了,還想著拿捏她,非硬摁頭,強行讓她服軟是吧?
彼時,葉滿已經搭上箭,跟投壺一樣,沒有半分猶豫的拉了滿弓,射出去。
瞬間打臉,都沒來得及囑咐上兩句的襲音:“.…..。”
她自小從熟識射術,一眼看出,這箭的方向肯定不是蘋果。
噌的!
整顆心吊了起來。
悄聲無息,從荷包中摸出個帶核的蜜餞,捏在指尖。襲音相信,若她能看的出來,那目力過人的戰虛明定也會看得出。
沒成想,他站在那兒完全沒有動彈的意思。
簡直比方才故意讓箭給葉滿還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