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要和你們談判,談判,你快放開我吧!”
我愉快地朝著孔拉德揚了揚頭,卻突然看到孔拉德瞬間蒼白的臉,以及那句還來不及說出口的“小心”。
我的身後突然泛起了一絲寒意,我條件反射地側過身子,躲過了一隻黑色爪子的襲擊。在我還沒有回過身子的時候,另一隻爪子從我的腿部襲來,我靈活一躍,又在看清楚的時候一腳踩碎了那隻爪子。
孔拉德很快就反應過來,他立即奔到我的身前,幫我抵擋著其他的黑色爪子。可是數量太多了!而且不管我們怎麼砍都砍不完,它們會在被我們砍碎的同時重新組合,又向我們發起一輪輪的進攻。我的一隻手緊緊抓著國王,隻有另一隻手在擊退著攻擊我們的東西。麵對著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的攻擊,我一咬牙,單手結印,藍色的魔力在我的手上暴漲,“喝”的一聲,我發起了攻擊,頓時所有的黑色爪子都被擊散,化成像煙一樣的粉末。
“好險啊,威拉卿。”我擦了擦汗想回頭,卻驚覺自己的全身都被緊實的綠蘿藤牢牢捆住,而最為讓人驚恐的則使這綠蘿藤竟然在不斷的吸收著我的魔力,我全身的力氣在瞬間幾乎殆儘。我無力的倒下,卻看到那個國王得意的笑臉。
“你不是人類嗎,怎麼會魔法?”我幾乎發不出聲音了,這綠蘿藤上附滿了強大的魔力,更有甚者,我覺得這種魔力就是為了克製我的魔力而產生的一樣。
“哈哈哈哈哈哈,雙黑的大賢者,還有你想不通的事情,啊?”他的笑聲越來越大,麵容也越來越扭曲,全身被濃濃的戾氣包圍著,我失望的看著他,又一個被蠱惑的人啊。
“你被人控製了,快點清醒來吧。”我蹙眉,到底誰會有這麼強大的魔力?為什麼,這種魔力卻讓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呢,像是曾經在哪裡接觸過一樣。
“我才沒有被控製!嘿嘿,雙黑的賢者,現在你才算是真正落在我手上了,我想要你,你可不準在像剛才那樣耍花招啊。”他舔了舔嘴唇,慢慢地走近我。突然他像是想到什麼一樣,走到了同樣被痛苦束縛住的孔拉德麵前,撿起了地上的劍,又轉向我。
“美麗的賢者啊,對你我可真是防不勝防啊。所以為了能真正控製住你,要你受點委屈了。隻有把你的手筋腳筋挑斷,我才可以安穩的擁有你。”他嗜血般地戰栗著,又像是在隨著歡快的舞曲而擺動身體。“不過,那麼美的你,我真的不想在你的身上留下虐待的痕跡。這樣吧,我隻挑斷你一處地方,手筋還是腳筋,你自己選吧。”
全身的魔力還在源源不斷的流失,每一次我想要喚回自己的魔力時,我總會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如高壓電流般的衝擊力不斷地撞擊著我的全身,讓我全身麻痹,失去所有的感覺。看著那個滿身戾氣的國王舉著劍一步步走近,也在我一次次召喚魔力失效的情況下,我認命地歎了口氣。
“腳筋。”我斬釘截鐵地說,冷靜的口氣讓孔拉德和國王都狠狠地楞住了。
我明白了,他們是從來沒有見過那麼爽快的受刑者吧。
“好啊,好啊!”那個國王興奮地揮動著自己手中的劍,快步朝我走來。
“猊下!不要啊!”孔拉德的聲音很是微弱,看來他在綠蘿藤裡也不好過啊。
我瞪著大大的眼睛望著男人手中鋒利的劍,一劍刺下去好像很痛吧。
男人不等我有沒有準備好,瘋子一般突然抓住我的腳,一隻手揮著劍,劍尖刺過的地方一陣陣鑽心的疼痛,我的心臟都緊緊地扭曲在一起。我感覺我的全身血液已經停止了,隻剩下尖銳的痛楚一遍遍遊走在我的身體裡,像掛著逆刺的刀,割碎我全身的細胞,然後隻剩下一種感覺,痛。
我緊咬著牙關不想叫出來,卻在他又一次地割斷我另一隻腳的筋脈時噴湧而出。宮殿裡回蕩著我隱忍的□□和孔拉德痛徹心扉地叫喊,我緊緊掐著自己的手掌,指甲深深陷進,血水橫流。
男人滿意地看著我蒼白的臉龐,被冷汗浸濕的發絲貼在我額前,幾許淩亂。我的全身劇烈地顫抖著,起伏著,像一條瀕死的魚。實話說,四千年裡我的痛苦記憶有很多,被流放、被鞭打,因怪異的行為而被火刑的經曆也有過,卻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痛苦。我的全身痙攣著,或許這真是一次讓我體驗什麼叫做“生不如死”的經曆。
“哈哈哈哈,這樣就跑不掉了吧,嗯?美麗的賢者大人?”
疼痛讓我的意識逐漸模糊,卻又在他的臉靠過來的同時瞬間清醒,一陣陣的尖銳。
“額嗬嗬……嗬嗬……真是單純的、單純的王啊,你以為隻是斷了我的腳筋就可以控製我嗎?你可不要忘記,我還是有手可以封印你呐。”
吞下就要湧出喉頭的鮮血,我不怕死地挑釁著。耳邊傳來了國王的陰笑還有孔拉德微微發顫的勸阻,我沒有理會,也不用去理會。我是大賢者,我在做我自認最為正確的事呢,威拉卿。
“是哦,本來不想讓你那麼痛苦的,看來現在不斷你的手筋也不行了嘛。”
我一直認為孔拉德是一個勤快的劍客,所以我可以很清楚的推測他的劍一定很利,一定每天都有打磨,一定削鐵如泥,一定可以輕易穿過我的雙手,像這把劍上還滴著我腳上的鮮血一樣,絢爛地綻放著。
冷靜地看著劍尖落在了離我的手腕僅一毫的距離上,我平靜地呼吸著。到底是誰一直藏在暗處,現在就讓我用自己這快要崩潰的身體來賭一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