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安跳下來,摸著下巴思考著,“如果我們選擇從這個地下室大門出去,一定會被它們看到,以這些喪屍的數量來講,脫身的可能性並不大,而且我們不知道這些變異的喪屍會有什麼特殊性能。”
他問:“還有其他出口嗎?上次我們回來的那個下水道通道可以嗎?”
“應……應該可以吧……”命黎也有點不確定,她帶著沈慈安換了個方向,來到那扇不明顯的門前,掀開後鑽出去,原本四四方方的小房子現在變得凹凸不平,她猜測是有外力的大力撞擊牆壁導致的。
但是為什麼呢?
那些怪物會那麼聰明地找到這個隱秘的地下室嗎?
也許隻是誤打誤撞。
“小心一點。”沈慈安警醒道。
命黎攥緊鐵棍,打起了十萬分的精神,她揭開管道口的蓋子,與沈慈安一前一後鑽出去。
管道並不是完全密封的,爬的時候隻要眼睛向下看,就會透過格子鐵網清清楚楚看到下水道內的情況。
她聽到了水流聲,以及隱隱約約的怪物嘶吼聲,聽起來聲音很近,似乎隻有一牆之隔,命黎麵色凝重,突然對這條路是否是正確出口產生了動搖。
“沈慈安……”她扯了扯對方的褲腿,見他帶著疑問扭回頭來時,和他說道:“你覺不覺得……有點奇怪?”
命黎擰著眉頭,斟酌了一下用詞,繼續道:“那些怪物,似乎在朝這邊過來,我有種不祥的預感,和上次花店一樣。”
沈慈安總是無條件地相信她,因此連一秒都沒有猶豫,選擇和命黎找另外一條出路,這反倒搞的命黎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們腳底踩著下水道的淺淺水道,時不時濺起來水花聲,像協奏曲。
命黎心裡百感交集,對於他這種百分之百的信任有些無措,“你,你就這麼相信我嗎?萬一我感覺錯了呢?”
這次沈慈安頭都沒有扭,直接回答道:“沒關係,我相信你,就足夠了。”
這話命黎不知道該怎麼接,於是兩人陷入了沉默,在即將走到前方光明處時,沈慈安突然問,“那你呢,姐姐,你會永遠相信我嗎?”
“……”
她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於情於理,她該說些什麼好話的,畢竟兩人現在是一個同盟,一同搭檔著在這個末世生存,但是兩人接觸並沒有多久,命黎斷然是無法說出我永遠相信你這種話的。
所以她選擇沉默。
沈慈安多剔透一個人,從她的沉默之中明白了未言之語,他自顧自點點頭,說:“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命黎不敢問,壓下好奇心專注於當前。
都怪她挑起奇奇怪怪的話頭!!
這下子可好了,剛積攢起來的同盟友誼都被她自己耗沒了。
兩人在下水道挑了另外一條岔路口,避開了怪物的嘶吼聲,不過與此相對的是,返回地麵的路也變得長了許多。
彎彎繞繞的路幾乎要讓人走花眼,就連自詡記憶極好從不迷路的命黎,繞多了圈眼前都開始飛小白點了,她停下來,撐著膝蓋緩解微微的眩暈感。
沈慈安察覺到她狀態不對,立馬走到她旁邊,輕聲詢問道:“姐姐?你還好嗎?是不是感覺身體不舒服?”
“抱歉,我感覺有點暈。”命黎衝他揚起一個帶著歉意的笑,她臉色慘白,相較於十幾分鐘前,簡直判若兩人。
沈慈安皺著眉,用手去觸碰命黎的額頭,摸到了一手的冷汗。
這樣的狀態有點奇怪,沈慈安向後站一點,讓命黎可以把身體的重量放在自己身上,減輕壓力,“姐姐,除了暈,還有其他的感覺嗎?”
“唔……”
命黎沒有第一時間說話,大約過了三四分鐘,她終於緩過來了,長舒一口氣,平穩了呼吸,才說道:“有點像低血壓,而且剛才我的視線內很雜很亂,有很多很多小白點,像是團成團的柳絮。”
意識到此刻兩人姿勢不太對勁,命黎第一時間站直了身體,為自己方才的狀態繼續做解釋。
“那些小白點朝著天上去了,穿過管道和牆壁,哦對了,我還有一瞬間產生了幻覺,我看到那些怪物無處不在,人類找不到安全的居住地,而你開始了瘋狂獵殺怪物,我不知道原因,但是在那一瞬間的幻覺裡,我覺得你很……”
命黎想了個用詞稍微文雅的,“你很瘋狂,就像是不要命一樣。”
沈慈安不關心自己,他抬起略顯冷淡的眉眼,夾雜著不易察覺的憂慮,輕聲問道:“那你呢?你在哪裡?”
“我?”命黎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她沉默了幾秒,才開口,“我看到我死在了一場怪物狂歡的暴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