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心 衛方寒的死絕非仇殺如此簡單,誰……(2 / 2)

長亭宴 江南無書 3980 字 9個月前

“要麼是她真的想開了,要麼就是在此之前她遇見了什麼事或者什麼人”,蕭揚捏著茶盞沉吟道。

秦臻點了點頭,道:“但是浣花樓每日人來人往,誰知道呢。”

蕭揚垂下眸若有所思。

“哦對了,我差點忘了,今天早上衛軍在碼頭聽一位船夫說,昨夜有一名頭戴黑紗鬥笠的姑娘坐船離開了闐安,隨行的還有一名黑衣男子,不過這人並未隨同離開,給了錢就走了。”

蕭揚聞此便想起來昨夜與他交手的那個人。

秦臻道:“你說會不會和昨夜潛入仗院的那個人是同一人。”

蕭揚心緒有些雜亂,道:“或許吧,但若是同一人,他折回查看屍體,莫非是想看衛方寒死透沒有,還是另有隱情?不出我所料,不說十天,給你們一個月都不一定解決得了。”

誰也不會想到蕭揚一語成讖。

秦臻上下瞄了蕭揚一眼,道:“你不是和衛方寒水火不容嗎,怎麼突然這麼關心這件事?”

蕭揚道:“因為我總覺得這樁案件有些奇怪,可又說不上來哪裡奇怪。”

秦臻蹙緊了眉,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了半晌。

但最終,兩人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秦臻歎了口氣,道:“這件事若是查不出來,且不說皇上那邊,光太後和平遠侯那鬨起來也是夠嗆的”

“太後或許會,但平遠侯一家可不一定,”蕭揚不以為然。

“為何?”

蕭揚“嘖”了一聲,道:“彆忘了衛方寒是怎麼得到他父親青眼的。”

經蕭揚一提醒,秦臻想起來了。

衛燃乃是平遠侯妾室所生,其上還有一位庶兄和兩位嫡兄,母親是市井小戶出身,人微言輕,溫順敦厚的性子讓她在後院含辛茹苦,連著衛燃也被人不屑一顧。

直到衛燃入軍立下戰功後,平遠侯才漸漸注意到他這個庶子來,可終究看重的不過是他身上被皇帝讚賞的榮譽罷了。

衛燃死了,他作為父親或許會悲痛,可對於整個衛家來講,也不過是一顆權力的棋子罷了。

思及此,秦臻若有若無地歎了口氣,連一向與衛燃見麵必唇槍舌劍的蕭揚也沉默了。

蕭揚道:“或許也是解脫吧,不過你呢,也彆太著急,刑部和大理寺的人不也去了嗎,這麼多人手在。”

秦臻揉了揉太陽穴,煩躁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近幾年三司推事的事越來越多,昨晚大理寺的韓訟真和他幾個同僚倒是來了,可文官在抓人這方麵他也不頂用啊,更何況人家隻管審。”

秦臻話糙理不糙,聽完後蕭揚也無言可說。

“你倒好,你父親是國公,你又是他的嫡子,內無嫡庶之爭,外無前途之憂,落得個清閒,”秦臻幽幽道。

“得了啊”,蕭揚抬起手,“彆沒事找抽,一會我讓寧之也過去。”

秦臻道:“那還是算了,南衙彆的不多,人倒是挺多的,他彆給我添亂是真的,更何況你和沈七是北衙的人,我倒是無所謂,可程將軍那邊?”

“誰都希望這件事早日水落石出不是嗎?”

蕭揚插手南衙的事務不是一天兩天了,十六衛對此頗有微詞,皇上卻視若無睹,南衙的人也隻能暫時忍氣吞聲。

北衙雖是禁衛軍,可近幾年在蕭揚的操持下勢力越來越大,甚至比昔年宦官掌控北衙時更甚,從而導致雙方的裂隙也不斷加深。

秦臻以前就提醒過蕭揚,卻於事無補。

“你也彆說我嘮叨,這南衙畢竟遙領折衝府,北衙的軍力到底還是比不上,一旦之後矛盾爆發……”

蕭揚知道秦臻想說什麼,抬手打斷了他的話,“行了玄硯,這我能不清楚嗎,可有些事情不是我能解決的了的,明白嗎?”

秦臻欲言又止,他聽這話已經聽過無數次,可始終不知道蕭揚到底是什麼意思。

終於秦臻忍不了了,“蕭靖平!你到底有沒有在認真聽我一句勸,先不說眼下,兩黨對峙的局勢你還看不明白嗎?皇上如今雖然舉棋不定,可終有一天,這場對弈會以一場腥風血雨而告終,你我尚不知將來如何,可你也知道,衛方寒的死絕非仇殺如此簡單,誰會在這個節骨眼去暗殺一個朝堂重臣?”

秦臻努力克製住自己的語氣,“靖平,你與皇上走得太近,我想你肯定知道些什麼,北衙權勢滔天不是什麼好事,若今後一旦這上麵出了什麼岔子,你會是第一個被興師問罪的人。”

蕭揚沉默不語,他知道秦臻是為他著想,可是他不能夠。

“我知道了,”蕭揚風輕雲淡地抿了口茶。

秦臻要被氣死了,隻見他撂下茶盞,一掀衣擺,留下怒氣衝衝的背影。

蕭揚沉默不語地出神了好一會,才慢慢將目光投向窗外,有時候,很多事情人是沒有辦法操控的,一如衛燃,誰會想到前幾日還和他針鋒相對的人轉眼就成了一副屍體。

而蕭揚之所以會覺得這場遇刺很奇怪,是因為草烏味苦,一向喜釅茶的蕭揚或許聞不出,可在曾經兩人為數不多的心平氣和坐在一起時,蕭揚依稀記得衛燃手中的茶總是極淡。

在彼時歌舞升平,觥籌交錯的情形下,一時嗅不出來或許還說得過去,可衛燃也是習武之人,一杯茶的劑量萬不不足以立即致他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