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將 “沒讀過書就不要亂講話。”……(2 / 2)

長亭宴 江南無書 4001 字 9個月前

自西北軍的實權落入他手中後,這些年來他其實很少回京,隻專心重振西北軍,他從不願牽扯進權力的漩渦,但已為人臣,他隻能順其而為。

午後雨停了,空氣中翻滾著草木潮濕的氣息,陽光微燙,悶濕的感覺令人極不舒服,有些喘不過氣來。

述職這日,很多人緊繃著一根弦,但高啟雲從宮中回來後,並無事發生,也都暫時鬆了口氣。

高啟雲在京中停歇幾日,他常年待在西北,京中交好之人少之又少,因而很少有官員前來拜訪他,就算是趨炎附勢之人,也並不想巴結這位常年遠在千裡外的將領,即便有實權,卻沒有被真正冊封,有人勸說他向皇帝討個名正言順,也有人在猜測皇帝會不會重新將西北軍權還給蕭家人,但認為後者的人如鳳毛麟角。

某個清晨,這位將軍悄然無聲地踏入了梁國公府的大門。

蕭揚仿佛知道他會來,這幾日便很少出門,他領著高啟雲去拜見蕭廷忠,而高啟雲一見蕭廷忠便莊重地行禮叩首。

“屬下拜見國公。”

蕭廷忠行動不便,連忙招呼蕭揚扶他起來,“高統領不必多禮,你我多年的交情,何須這些虛禮?”

這位四十來歲的中年統領,吃了幾十年的風沙,深褐色的臉龐粗糙滄桑,依稀還能看見上麵的疤痕,鬢角的頭發略微禿進去一些,但眼睛卻十分有神采。看著是個糙人,禮節方麵卻是周到細致。

“國公如今雖未統軍,但屬下仍舊是您的屬下,”幾十年來過命的交情,非一朝一夕所能改變。

蕭廷忠歎了口氣,“罷了,隨你去吧。”

高啟雲望著蕭廷忠如今模樣,有些不忍,“聽聞您這些年一直抱恙,屬下遠在西北,也幫不上什麼忙。”

蕭廷忠搖搖頭,“不,你將西北軍管得很好,當年我知道它在你手中後,我就放心了。”

蕭揚瞧見薛函的身影在外麵晃了一下,便默默退出去,將時間留給蕭廷忠和曾經與他共戰沙場的老戰友。

甫一出門,薛函便上前來報,稱江端來了。

“那他人呢?”

“聽聞世子在待客,常侍原本是想走的,但屬下說世子一會就出來了,他便在前廳候著。”

“好,我待會便過去。”

薛函見世子嘴角的笑意,便知道自己沒說錯話。

隨後他回到前廳,朝江端道:“世子待會就來,常侍請等一會。”

“好,麻煩你了。”

“沒事,不麻煩。”

薛函自覺地退下,站在不遠處胥陽的身邊,目光卻一直落在江端身上。

不多時,胥陽一巴掌拍在薛函後腦勺上,麵無表情道:“把你的眼睛收起來。”

薛函“嘖”了一聲,“你打我作甚,我還不是在想江常侍和咱們世子的關係嗎,彆告訴我你看不出來。”

胥陽淡淡道:“看出來了。”

“這就對了,咱們也看得出來世子是動了真感情的,萬一這江常侍不是……咱們世子今年就二十七了,要是再沒人要……”

胥陽忍不住道:“沒讀過書就不要亂講話,什麼叫沒人要?”

“好好好,我沒文化,但是理是這個理……”

薛函話音剛落,不遠處百無聊賴的江端似乎聽見什麼,尋聲走來,“冒昧問一下,你們在聊些什麼呢?”

方才還劈裡啪啦一通亂講的薛函噤了聲,隻聽胥陽不慌不忙行禮道:“常侍,方才我倆談了一些玩笑話,希望沒有打擾到常侍。”

薛函附和著點點頭。

江端笑笑,“那倒沒有,隻是閒來無事,想聽聽你們在講什麼好玩的。”

卻聽薛函鄭重道:“常侍,你要相信,我們世子是個好人。”

江端緩緩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我知道啊……”

“他脾氣很好的,對屬下也很好。”

蕭揚對他們確實很好,胥陽曾經並不叫這個名字,而喚胥殤,但蕭揚嫌殤字晦氣,便重新為他取了一個字,而且“陽”與“揚”同音,他是蕭揚信任之人,亦是蕭揚的影子。蕭揚還在西北時,他就已經在蕭揚身邊了,至於薛函,他是後來才來的,他沒讀過幾本書,但勝在武功好,跟在蕭揚身邊也識得一些字。

江端有些不明白薛函怎麼突然說這些,他剛剛想說什麼,蕭揚悠然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

“你們聊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