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寒 十月二十三,闐安冬天的第一場雪……(2 / 2)

長亭宴 江南無書 3861 字 9個月前

秦臻道:“罷了,咱們上去坐會吧。”

蕭揚本想帶著江端離開的,可拒絕的話還沒出口,手腕忽然被江端捏了一下,他須臾之間就明白了江端的意思。

三人剛坐下,一名容貌豔麗的女子便抱著琵琶款款而來,嬌媚地衝幾人行禮後,便坐下來開始彈奏。

有想要上前侍奉的姑娘,都被江端擺手屏退了,隻能默默坐在兩人身後。

“你覺得浣花樓有問題?”蕭揚低聲道。

“能在這麼短時間內通風報信,又能不留痕跡地離開,沒有內鬼說不過去。”

當初徐樂刺殺衛燃就是看中浣花樓人多眼雜這一點。

“你說得對,”蕭揚點點頭,“但你也許不知道,如今浣花樓背後已經換了人。”

“誰?”

“孫邦。”

江端怔愣了片刻,“怎麼會是他?”

“所以就算浣花樓查出什麼來,他也有一千種方法讓人閉嘴,說實話,玄硯什麼都沒查到才是最好的。”

“難怪你說要來看看……”

“吃點東西吧,”蕭揚把自己麵前的點心碟子推到江端那。

忽然一聲琴弦斷裂的聲音響起,琵琶聲戛然而止,蘅香站起身歉疚地衝眾人行禮,柔聲道:“是蘅香之錯,冒犯了各位大人。”

秦臻不在意地擺擺手,“無妨。”

蘅香又道:“浣花樓中有一佳釀,我拿來給各位大人賠罪吧。”

說罷,她將琵琶遞給他人,又喚了名姑娘進來彈曲。

她柔柔地替秦臻倒好酒,又來到蕭揚身邊,剛要跪下,蕭揚卻抬手事宜她放下便是。

蘅香咬著唇作出一副可憐模樣,“可是蘅香冒犯了大人,大人這般不喜蘅香。”

還沒等蕭揚出聲,江端淡然開口,“你放下就行了。”

蘅香猶豫片刻,終是屈膝放在桌上,又回到秦臻身邊,弱柳扶風的身姿顯得她似有些委屈,可秦臻卻毫無察覺,隻悠閒聽著曲。

待秦臻杯中酒飲儘,蘅香重新為他倒上,同時笑盈盈道:“之前高將軍和一些胡人來此的時候還誇這酒好喝來著。”

蕭揚和江端聞此,不由得對視一眼,心中似乎某塊石頭落了地。秦臻對此倒是毫無察覺,隻敷衍地點點頭

兩人坐了一會便起身告彆,秦臻卻疑惑他倆怎麼這麼快就走了。

“坐一會一起吃飯啊,怎麼這麼快走?”

江端歉意道:“我和靖平想起還有些事情沒處理,隻能先走一步。”

秦臻有些沒意思地擺擺手,“行行,你們去吧,我讓沈七幾個過來。”

蘅香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嘴角浮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偏頭衝角落裡一名不起眼的女子遞去一個眼神後,那女子便悄然離開了。

兩人剛出浣花樓,江端便低聲道:“她應該不是孫邦的人。”

蕭揚點點頭,牽著江端坐上馬車,“我懷疑是烏月安插的人。”

“也許是,畢竟她提到了高將軍,我猜她想通過你傳達些什麼消息。”

“而且是傳給皇上的,”蕭揚沉聲道,“她提到誰我都可以一笑置之,可是她說的是胡人。”

“她是故意的。”

“她應是以為我和高將軍交往不多,又和皇上走的近,所以故意在我跟前說。孫邦看不上我,不會在我身上下功夫,唯有一可能她是受烏月人指使。”

江端神色凝重,似乎在沉思什麼事,蕭揚抬手揉了揉他的頭,笑道:“彆太擔心,車到山前必有路。也幸好這人是挑在我跟前說,要是說給了其他有心之人,就沒這麼好應對了。”

江端點點頭。

蕭揚又想起什麼,道:“眼見秋末了,闐安冬季嚴寒,若是你叔父身體有什麼不適就同我講,我讓醫官過去看看。”

江端道了聲“好”。

他俸祿本就不多,張仁懷身體不好,以前冬天的炭火基本上都是燃在張仁懷房中,因為上朝早,怕打擾到本就睡眠不好的張仁懷,江端隻能睡在自己寒冷的房間裡,也幸好他自幼習武,很少染上風寒。

舊冬衣穿久了也不暖和,幸好今年江端手裡存著之前蕭揚送的千兩黃金,本想今年重新做一些冬衣,蕭揚的速度卻比他還快。

十月二十三,闐安冬天的第一場雪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