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認真檢查了一下,還活著……
當機立斷的室井扔下方便袋,抱起青島犬,奔出巷子,攔住一輛TAXI,向最近一家獸醫診所衝去。
就這樣,當完全已經顯示出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青島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
我……沒死??驚訝的青島犬不可置信地想抬起爪子揉揉眼睛,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誰知一抬小爪,一陣疼痛襲來。
嗚~~~這、這是什麼??轉動眼睛,隻見自己全身上下被白布包裹得就像夏天看到的結草蟲,爪子上還紮著一根針,針上還連著一根管,管子上還吊著一個瓶!瓶子裡還有水~~~~!冰冰涼涼的液體從通過管子流進了身體。
嗚~~~哇!!!這到底是哪裡啊??你們給我打的是什麼東東啊~!
汪汪!!狗狗拚命掙紮狀
“誒——!山田護士!青島已經醒了,快壓住它,不要讓它亂動!”
青島?青島是誰啊?放手啊~~~汪汪!!再壓著我我可咬人了!!
在青島犬發飆和眾護士手忙腳亂之時,打開房門的聲音吸引了眾人(外加一隻狗)的注意……
一個人,站在門外,皺著眉看著這一幕。
“啊!室井先生你終於來了!”胖胖的護士感淚狀,心聲:你再不來我們的小診所可就要被這隻狗砸了……
“室井先生您來的正好,您的狗剛剛醒了!”
室井?
您的狗?
難道就是這個男人把我救了?
抬起頭,視線正好和望過來的男人對上……
整個人的感覺就像一隻繃在弦上待發的箭,這個被稱之為室井先生的男人兩眉之間有個大大的“川”字,一看……就不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呐……
相處?
青島被腦海中猛然蹦出的想法嚇了一大跳,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這個人根本不可能收養自己吧,一隻成年的,既無血統書也無漂亮外表的土狗,而且看這個人的樣子不用腦子想也猜得出一定是個位居高層每天都要忙碌工作的人,你看他腦袋瓜子上的那個“川”字!(某隻亂入:嗯嗯,分析的很正確,青島,你可以去當警犬了!被青島咬住,血濺當場,死!),怎麼可能有時間和精力去照顧一隻狗……可是……可是如果這樣的話,他為何還要出現在這裡呢?
雙眼瞪著逐漸接近中的男人,已沒有時間繼續思考,青島支出獠牙,豎起全身的背毛,發出嗚嗚聲,你,彆過來!!
如果結局都是要被拋棄的話,那麼我就讓他從一開始就不要發生!
你啊~~~最好不要咬這個人哦~~~
咦?
青島轉頭向發聲的地方看去,一隻老得可以當它爺爺的肥貓打著嗬欠趴在窗台上這樣對青島說。
什麼意思?
就是字麵的意思。
字、字麵的意思是什麼意思?
那隻肥肥的老貓露出了一個百分之百可稱之為奸詐的笑容,不再說話了。
“青島。”猛的轉過頭,借著青島剛才的注意力不集中,室井已經走到青島身邊了,室井蹲下身體,眼睛正好對上了青島的眼睛。
這雙眼睛……眼角微微上揚,漆黑的瞳,裡麵有著清澈而堅定的光,定定的望著青島。青島可以從他的瞳孔中看到自己那慌亂的神情。
青島看到室井伸出來的手。
……他是想要摸我嗎?
我是否該讓他的手放在我的頭上呢?
當一隻狗允許一個人將手放在他的頭上時,那代表著它已經被他馴服,那麼我呢?我是否該被他馴服成為一隻屬於他的狗?
………………………………………………
室井本來就已經皺得很深的眉現在皺得更深了。
他看著麵前咬著自己手的那顆毛絨絨的大頭。
濕潤的棕色大眼與自己的目光對上的那一瞬,猛的一懍,緩緩地,鬆開了已刺入自己手手臂中的牙齒。
歎了口氣,室井站了起來,而麵前的大狗也如嚇到一般飛快地跳了起來,奪門而出。
衣服是黑色的,雖不明顯卻還是能看到血液的滲出,站在一旁一直大張著嘴以發呆表情看著這一幕的胖護士慌忙走過來幫室井消毒包紮。向胖護士表示謝意並結算完醫務費,室井拿起大衣,邁著規律的步伐向門外走去了。
大雪初停的天空,很高很藍,陽光暖暖地照射下來,室井的鞋子踩在積雪上,發出規律的嘎吱嘎吱聲,突然,站定了,回過頭來看著那隻躲在牆角,垂著耳朵露出半個腦袋,用無限沮喪的目光偷瞄著他的大狗:
“你啊,要跟我回去嗎?”
於是,在那片白的耀眼的雪地上,在那串每一步都是相同的距離的腳印旁,就又多出了一小串歡樂的梅花型足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