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是我一個人的錯,憑什麼我要在這裡,憑什麼? ”她亢奮的叫喊著,整個人都猙獰起來,銬著一起的雙手拚命的拍打著玻璃。隨著強烈的撞擊,她的手因手銬流下鮮紅的血,黏在玻璃上,隻留著落下的痕跡。
“編號73570你乾什麼,坐下。”獄警一邊大聲吼著一邊用力把她摁倒在桌子上,控製她的行動。可她依舊狂躁不安,吳思隻能望著她被獄警禁錮著,強製性帶走。寂靜的探監室回蕩著她恐怖的嘶吼聲,吳思卻總覺得這場景好眼熟。
“對啊,她逃過了懲罰,憑什麼我要承受這一切,為什麼要報複在我身上,我明明是無辜的啊。”吳思喃喃自語著,可是這寂靜的地方有誰可以回答她呢,有誰可以說清楚呢,有的隻是無儘的寂靜罷了。
吳思冷漠的跨出監獄大門,熱浪一陣一陣的席卷而來打在身上。陽光曬的人生痛,不遠處的柏油路都似乎有一層透明的空氣在沸騰著,蒸出熱氣。吳思覺得快呼吸不了,不禁扯了扯脖子上的絲巾,幾乎散開在脖頸上,可還是透不過氣。
下午的醫院總是冷清清的,精神科門診部位於醫院的中層,沒有醫生與護士淩亂的腳步聲,沒有刻意放低的說話聲,沒有病人家屬的哭泣哀嚎聲,更加沒有吊瓶滴落的聲音。
隻有刺鼻的消毒水味伴隨著陰冷的風飄蕩在醫院的每一處,可就是這樣的地方卻充斥著絕望的味道撲鼻的消毒水味。刺眼的燈光和入眼的白搭配在一起顯得靜謐而詭異。
吳思輕車熟路的找到賈醫生的接診室,坐在對麵的凳子上,木木的盯著掛在門口牆上的顯示屏。直到她的名字出現在上麵才眨眼反應過來。
“最近感覺怎麼樣?有沒有進行一些簡單的活動啊?”賈醫生翻開著病曆本,按部就班的詢問著。
“有的,感覺之前好多了。”
“減少入藥量之後有沒有出現幻覺和幻聽的情況,睡眠有沒有障礙嗎?”
“都沒有了,沒有做噩夢,也沒有胡思亂想。除了入睡有點困難之外就沒有了。”吳思不假思索的說著,賈醫生根據著吳思的描述寫下診斷 。
“你的鞏固期治療已經比其它患者好多了,入睡困難是服藥後導致的,根據你之前來做的心理評估和診斷表明,你在鞏固治療期間沒有出現病情不穩的症狀,持續5個月治療說明已經病情得到控製。”
吳思默默聽著賈醫生的話點了點頭,回想著心理評估問卷上的症狀:興趣減退、反應遲鈍、不關心周邊環境、胡思亂想,這些都應該已經沒有了吧。
“相比你剛治療時出現典型症狀和激越反應已經有了明顯的治療效果,很快就可以進入維持期治療了…………。”
當吳思拿著診斷走出接診室時,已經過了一個半小時,走廊還如剛來那般靜謐無人,空蕩蕩的走廊隻回蕩著吳思的腳步聲,直到電梯下達到一樓大廳時才有了點人氣。吳思看了看正掛中央的時鐘,竟然已經八點半了,她和剛來醫院一樣,悄無聲息的安靜離開。
“唉,妹子乾嘛呢?外麵下雨你怎麼還走啊。”一個大姐急忙拉回已經走出大門的吳思,當拉動她進來的那一刻,她才如夢初醒發現外麵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雨。
吳思急忙向大媽道了謝,可大姐的拉回還是晚了一步。半濕透狀態的衣物讓人感到十分不適,緊貼在吳思單薄的身上,像是一張網死死抓著她。
吳思心裡估摸著這時候跑到公交車站的想法是否行得通,但雨滴不斷的從空中落下就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彈落在水窪處融入在了一起,吳思還是決定叫車。
大姐在一旁嘟嘟囔囔的抱怨著天氣,淅淅瀝瀝的雨聲奏著抱怨的聲響,卻讓吳思格外的感到祥和。手機鈴聲的響起打破了這片祥和,同時也打破了吳思不知飛到哪裡去的思緒,是司機到了。
“啪”伴隨著車門關上的聲音,外麵的世界好像小聲一點,不規則的雨聲和播放的電台聲讓車廂裡熱鬨一些。
“據H市氣像消息,台風菊花本月5號到7號到達本次台風是距台風牛筋以來降臨本市的第一個台風…………。”
“妹子你覺得我說的對吧妹子。”司機大叔的聲音敲醒了愣神的吳思。
“啊,阿叔,你說什麼。”
“我說這次的台風也沒有上次這麼厲害,菊花那次是真的厲害啊。連寸金湖的那個大橋都差點淹了。 ”
吳思聽到的瞬間像是被擊中了一樣,往事曆曆在目,一瞬間閃過了無數畫麵。
司機感歎道:“那次台風都過了兩三年。”
原來時間已經過了這麼久了,那場台風、那座大橋都已經是兩三年前的事了。明明每一年都這麼漫長,可她卻覺得記憶猶新,就像在昨日發生一樣。
她隱隱約約可以回想當時的情景,眼前浮現出那一張張麵容。窗外的雨滴在回溯,時間在逆流,一切都在倒轉。
三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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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越:
腦中會不由自主的反複想一些沒有目的的事情,思維內容沒有條理,因而在行為上表現出煩躁不安、不能控製自己,甚至會出現攻擊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