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連著鬱悶了幾天,沈存算是消氣了,取消了對沈念的軟禁,正打算馬不停蹄趕往災區,京城突然傳來騷動,四處打聽才得知是災區貪官被押了下來,不禁愣了愣,心想沈泉的速度竟這麼快,帶著一肚子的問題和笑容跑到了太子東宮。
沈泉正滿臉愁容,突然聽到下人說沈念來找自己,連忙收起苦瓜臉,擠出了一絲笑容前去迎接。
沈念迫不及待地走進來,看見沈泉,笑著喊道:“大哥!”
“父皇解了你的禁,如此著急,莫不是早已知道災區之事?”沈泉雖知道沈念來意,但還是要裝傻,“災區之事,我也沒想到手下的人竟如此神速,也尚未想到竟是有貪官從中作祟!”
沈念並不相信沈泉所說的話,但沈泉不想說,她也不會強求,開始找話題轉移:“大哥可否帶小妹認識一下此次災區調查的人?此等人才,若不收歸朝廷,那倒是我大普一大損失!”
沈泉尬笑了一下,隨口找了個借口打算糊弄過去:“父皇不喜此等人員,若是收歸朝廷,怕是不能讓他施展抱負,況且這位兄台並不想多見人,嗣安還是休要打擾人家。”
沈念看出了什麼,順著沈泉的台階下,但還是想打聽一下:“兄長可否能告訴小妹那位能人何名何姓?”
沈泉愣了愣,擦了擦汗,答道:“安硯。”
沈念得到了答複,便不打算纏著自己這大哥了,告彆後便轉身離開。
隻覺得安硯這兩個字十分耳熟,但沈念目前還需找到東西來證明自己的猜想。
另一邊的沈泉癱在椅子上,後背冷汗直流,不得不感慨調查災區的那位的神通廣大,不知暗中調查多久才能收集到那一遝的證據。
七天前,乾旱已久的災區突下大雨,但糧食問題仍是無法解決,此刻運糧車駛入災區,本以為有救了的災民充滿希望,怎料苦盼三日後官府仍不放糧,不久,便有謠言傳起,據說是災區官員貪了這筆災糧和災款。
頓時,民怨四起,一些尚存最後一絲力氣的災民便到官府前抗議,但縱使如此,也並無任何用處,官府並無任何表態。
城中已有不少災民因為缺乏糧食而餓死街頭,唯獨在城中的官員不同,夜夜尋歡作樂,絲毫不把城中農民的慘狀放在眼裡。
在街頭屍橫遍野時,又一隊人馬帶著糧食進了城,夜黑風高之時,車上均蓋著黑布,本不抱有希望的百姓隻當那是貨物,再加上一行人衣著樣貌看上去就不好惹,自然沒人敢靠近。
行至一處算得上是隱蔽的地方,仍舊是災民遍布,此刻一個災民鼓起勇氣上前乞討,領頭人隻是略微看了一眼,正當災民以為沒希望時,那領頭人卻轉身,親自從車上拿來了一些糧食遞給了此人。
領頭人周圍的人見狀,連忙也將糧食分給周圍的災民,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邊分邊吐槽道:“這周恕還真不是個人,災民屍橫遍野,活著的個個麵黃肌瘦,他倒是好,整日在那府中歌舞升平,飲酒作樂!”
“切莫忘了此行目的。”站在他身邊的人說著,“此行不光為救治災民,還需將那府中的酒肉窩囊抓出來,不過此等貪官,倒也不為少見,此時朝政早已腐敗,想必就算將此等廢物押回朝廷,也不會引起皇帝注意。”
高大男子摸了摸腦袋:“此言倒是不虛,不過安大人不是說過,將那廢物抓出來者,可隨意處置,隻要留他一口氣便是了?”
安大人轉頭看向交談的二人,即便是沒有說話,也讓兩人自覺閉上了嘴,乖乖做起事來。
待將糧食分給能看見的災民後,安大人帶著二人走入一間藥房,良久以後,藥房內走出了兩個身穿盔甲的士兵。
安大人仍保持著一開始的打扮,把一根紙條綁在飛鴿上,將飛鴿放飛了出去。
而後,安大人轉過身來,說出了許久以來的第一句話:“天下,早就不該是文安的了。”
寅時,夜已深,由於災民已被安大人分過糧,也就不那麼鬨騰了,城內也恢複了久違的寧靜,而這寧靜也並未持續多久,僅僅一個時辰過去,短暫的寧靜便被打破。
城內鬨哄哄的一片,四處彌漫著“走水了”的叫喊聲,府中攬著美人睡在榻上的周恕本沒被叫喊聲吵醒,卻被突然闖入的士兵吵醒了。
“大......大人!走水了!”士兵臉上帶著慌亂,由於是撞進來的而摔倒在地上,也顧不得爬起來,便說道,“城北糧倉走水了!”
周恕原本就有些煩躁,聽到這話也沒放在心上,不耐煩地說道:“走水便讓它走水,有何值得大驚小叫的!”
而後,這位士兵身後走來一個穿著一身價值不菲的寬大圓領袍的男子,帶著一絲微笑說道:“周大人,走水是小事,若是被那些賤民發現我們在糧倉內放的都是沙子,想必你我,人頭落地都是輕的。”
周恕聞言,一下就清醒了,也不顧身旁的美人了,隨便穿上衣服便往外走去。
帶著一些親信,周恕趕到了城北糧倉,此刻大火仍然向外蔓延,附近都是忙碌的兵士來回滅火,周恕見麵前的大火,不由得膽戰心驚,見身邊親信仍在發呆,氣憤地打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名親信一巴掌:“還不去幫忙!莫不是想看這整個城覆滅?”
親信被周恕打了這一巴掌,急忙趕去幫忙。
然而正提起水桶打算幫忙之時,周恕身邊的那位富有男子對著周恕說了幾句話,周恕便又改了主意,奪過親信手中的水桶放在地上,大喊道:“都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