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下一刻,沈念便盯向張褚衡招了招手,下一刻,張褚衡便走上前來,開口道:“啟稟皇上,臣有一事想要稟報。”
沈念眼神中帶了些彆樣的意味看著底下那尷尬的大臣,隨後輕輕點了點頭。
在得到沈念同意後,張褚衡開口道:“邊境一戰致使叛軍首領被我大普鎮北候俘虜,現今叛軍內部處於群龍無首的地步,為求穩定,願與大普協談,換回叛軍首領。”
這話剛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了沈念想要做什麼——必然是讓李晏前去談判,在和叛軍談判這種超正當理由下,誰再提出異議,那便是與大普作對了,麵對這麼嚴重的後果,自然是沒有不長眼的人再去開這個口。
與此同時,在回邊境的路上的李晏正在一處城內歇腳,便被城中的官員告知了被委派去談判一事,李晏揉了揉眉心,有些無奈,她最不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和文官拉拉扯扯,那種勾心鬥角的事就算自己擅長,但做多了也讓她有些疲憊,而沈念卻不知道,還要委派自己去談判,雖說是出於信任,但她還是覺得有些疲憊。
不過雖說如此,但李晏還是會去照做,大普現在是什麼情況她自然也是知道,沈念派自己去也是無奈之舉,更何況,她本身就隻為沈念做事,說難聽點,是她身邊養的狗也不為過,隻要沈念開口,沒什麼是不能做的。
李晏在狂趕了兩天路後,終於抵達了叛軍所定的談判城池,叛軍所定下的城池是大普與叛軍的邊境城池,說來也算是離李晏上次用金汁計謀剛打下的城池不遠的地方,那城池經過多日清洗,仍是殘留著一股臭味,可見那次李晏使用的計謀到底有多惡心,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飄到了這裡,李晏進了城池後似乎聞到了那股熟悉又怪異的味道。
抵達後不久,城中的官員便帶著抵達城池的徐平陽和陳策生進來了,叛軍的兩個最高級彆將領就站在自己麵前,李晏沒有絲毫波動,問候了一句後便準備進入正題。
而徐平陽則是搶在李晏之前打斷了她,帶著一絲微笑道:“鎮北侯在開始前不妨先飲兩口茶水,這茶葉,乃是在下特地委派大批人馬前去尋來的,味道極好,還請鎮北侯給在下這個麵子,試一試。”
李晏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待泡好的茶端上來後稍微聞了聞,便喝下了肚,借著茶杯的遮擋略微一瞟,便看見了一旁那隨從一幅錯愕的表情,隨即心中便知這茶定是無毒,否則這士兵的表現便不是如此了,一杯下肚後,李晏放下了茶杯,神色淡然:“確實不錯,有勞徐相了。”
單看徐平陽的麵相,十分和善還笑眯眯的,若是不知道麵前這人的真實身份,想必還會被騙過去,但徐平陽可是一手促進周王造反的人,心中的城府不知有多深,必然是要好好應對的,不可馬虎,想到這,李晏才正式切入話題:“徐相想與我大普交換回周王?”
“不愧為鎮北侯。”徐平陽麵上充滿了笑容,“在下的心思在大名鼎鼎的鎮北侯麵前果然是半分都藏不住,隻是不知鎮北侯是怎麼想在下提出的此要求的?”
按道理來說,徐平陽應該問的是大普或武安帝怎麼想此要求的,但徐平陽知道,麵前坐著的這個女人才是決定他換回沈易的關鍵,武安帝把她派出來了,說明大普鎮北侯與武安帝君臣不和的謠言是假的,實則是極度信任麵前這位鎮北侯,雖然之前在大普做少傅時見識過公主與李晏的好,但徐平陽認為,就算在登基前有多麼好,一個人在做了皇帝後,對於對自己帝位有威脅的好友也不會信任到這種地步,沒想到竟然是看走眼了。
而既然是李晏被派來談判,那麼他便要在談判上多下些功夫了,徐平陽的目的便是用言語使得叛軍的付出變少,他壓根就沒想過能說服李晏直接將沈易放出來,放眼全天下,也根本不會有人能因為一張嘴就將對自己國家有大威脅的叛軍首領放回去,他能做到的,隻有將叛軍的損失降到最低。
徐平陽邊想邊在心裡暗暗罵沈易,實則上,他早已是掌握叛軍生死大權的人了,就算是要自立為王,也不會有人說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付出巨大的代價將沈易換回來,也許是在北平教他教出了感情,也許是為自己扶持了這麼久的棋子這麼輕易就被破壞了而感到不值總之,徐平陽必須要這麼做。
“不知鎮北侯認為,叛軍需要以何物與大普交換,才能迎回周王?”徐平陽樂嗬嗬道,“叛軍將以最大的誠意與大普交換。”
李晏用指節輕輕敲打著椅子的扶手回答:“徐相心中所想用何與大普交換,不妨說出來,我會考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