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褚衡邊盤算邊加速的努力下,終於是在轉角處碰上了正準備將信件傳給沈念的下人,張褚衡調整了一下呼吸,開口道:“這是準備去何處?”
下人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一抬頭發現是張褚衡,便鬆了口氣:“回稟丞相,方才一位將軍托小的將此信件交給皇上,不知皇上可還在習武?”
張褚衡掃了一眼下人手上拿著的信件,麵上波瀾不驚地開口道:“皇上此刻還在習武,不宜被打擾,正巧我也有些許要事需找皇上商議,不妨給我一同交給皇上。”
“可......那將軍要求小的定要親自交予皇上,還需確認皇上是否過目。”那下人頓感為難,“若是給了丞相,怕是不好交代啊。”
張褚衡明顯有些不悅地看著下人,隨即準備轉身離去,嘴裡還說著:“看來本相確是不得人信任啊,連一封信都不能轉交給皇上了?”
那下人冷汗直流,最終還是哆哆嗦嗦地將手中的信遞了出去:“那便麻煩丞相了,小的告退。”
一直到確定下人離開後,張褚衡才打開那封信,閱讀後臉色一變,開始盤算彆的事情。
鎮北侯身中了一種罕見的箭毒,邊境醫師找不到醫治方法,無法根除,隻能緩解症狀,一開始醫師還以為這隻是普通箭傷,就算有箭毒,也是小菜一碟,沒曾想李晏在不到半日裡突然病倒,實在沒辦法,隻能求助於朝廷。
這消息若是讓沈念知道,定會直奔邊境,張褚衡將信件收好,匆忙回到自己的府內,提筆寫了一封回信,當務之急是得穩住沈念,還需保住李晏的性命,張褚衡隨即便著手聯係自己的一位友人並拜托其趕往邊境,自己則是擬了一封信,交予信使後帶著這封信趕往了沈念所在的地方。
沈念今日總有些心神不寧,連習武時和狄蚺過招都有一種明顯的狀態不佳,狄蚺皺了皺眉頭,明顯有些不悅:“皇上今日莫不是有何心事,狀態怎得如此不佳?”
聞言,沈念歎了口氣;“興許是昨日有些許勞累,實屬抱歉。”
狄蚺本就是關心一下沈念,既然沈念都這麼說了,他也不會再說什麼,況且沈念雖然沒什麼架子,但終究是大普的皇帝,自己也不敢真的怪罪她。
兩人談話間,張褚衡便來到了沈念身後,狄蚺見狀,將眼睛閉上,靠在了一旁的柱子上,看到這個狄蚺慣用動作,沈念便知有人來了,連忙轉身,隻見張褚衡手中拿著那封急報行禮:“臣張褚衡參見皇上,此乃邊境急報,還請皇上過目。”
聽到‘邊境’二字,沈念甚至不需要等張褚衡說完便伸手接過了那封信,打開看後隨即麵色嚴峻,對著張褚衡說道:“勞煩張相派一醫術高超的醫師趕往邊境,朕有些許不放心鎮北侯。”
這信就是出自張褚衡之手,他能不知道信中的內容嗎,但麵上總是得裝裝的:“不知皇上可否告訴臣,這急報有何內容,為何需委派醫師去邊境?”
沈念揉了揉眉頭,開口回答:“鎮北侯在與叛軍談判時受了暗算,邊境雖說是小傷,可叛軍就算是暗算,必然會趕儘殺絕,而非留鎮北侯一命。”
聞言,張褚衡心中一驚,他沒想到沈念居然想到了其中的不對勁,看來還是他小瞧了沈念,張褚衡在心裡感慨道,但表現仍是毫無破綻:“皇上聖明,不過......叛軍既已做出和談期間暗算鎮北侯的行為,那周王應該如何處置?”
沈念思索片刻,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既然叛軍毀約在先,那麼便先將周王關押在牢內吧,再秘密委派石耕趕往邊境,提防叛軍攻城。”
“皇上聖明,臣有一疑問不知當不當說。”張褚衡猶豫了一下,見沈念點了點頭後才繼續說下去,“皇上怎會如此肯定鎮北侯無法指揮作戰,若是鎮北侯......”
聽到這裡,沈念出聲打斷了張褚衡:“無論怎講,鎮北侯都受了傷,理應讓其歇息,愛卿難不成想讓鎮北侯負傷繼續守城?”
沈念聲音中已有慍色,張褚衡不敢再說下去,隻能終止話題:“這麼說,是臣考慮不周了,皇上聖明。”
既然張褚衡示弱,即使沈念仍有些不高興,也不想再追究下去,冷哼了一聲,隨即轉身離開,僅留下張褚衡和狄蚺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