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確認沈念走遠了後,狄蚺這才睜開眼睛,緩緩開口:“蠢貨。”
狄蚺這話一出,張褚衡便怒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彆的意思。”狄蚺冷冷回答,“你的把戲可夠幼稚的,彆怪我沒提醒過你,你做的事一旦被武安帝發現,那便是死罪難逃。”
張褚衡根本想不明白狄蚺是怎麼知道的,但眼下自然隻能裝傻:“狄相這是?我不知道狄相話中何意啊。”
對於張褚衡的裝傻行為,狄蚺自然是充滿不屑,直接也有樣學樣,開始裝死。
直到張褚衡裝不下去了,開口認輸:“你怎麼知道的。”
狄蚺沒有一絲掩蓋的嘲笑張褚衡:“以你那拙劣的演技,怕是豬都能看出來,若不是武安帝信任你,又怎會看不出來?”
“本官這是為了大普!”張褚衡臉色張紅地吼道,“天下何人不知鎮北侯深得皇帝寵愛,若是讓武安帝得知鎮北侯命懸一線,你怎麼確定她會不會拋下群臣親赴邊境!若是放任其趕往邊境.....後果不堪設想!”
狄蚺仍然一臉平靜:“那麼,張相怎麼就認為武安帝定會趕往邊境?”
張褚衡一幅胸有成竹的樣子答道:“先帝尚在時,武安帝就常因為鎮北侯而衝撞先帝,即便變得不受寵,仍要為鎮北侯爭權,如今的形勢,武安帝又怎麼可能安分待在京城。”
聽到這裡,狄蚺反而笑出了聲,起身準備離開,在臨走前,還不忘提醒一句張褚衡:“一旦被發現,那便是欺君之罪,近期這段時間,武安帝長進了不少。”
張褚衡看著狄蚺離開的身影,還是產生了動搖,開始思考自己的做法是不是真的對的。
最終,張褚衡冷哼一聲,準備離開,狄蚺的才能他固然認可,不過他自認為自己也不差,這一次,定是他贏了。
狄蚺與張褚衡交談完後便跟隨著沈念回到了寢宮,沈念正在喝茶,見其來了,開口道:“狄相與張相聊了何事?怎會停留如此之久。”
話音落下,沈念還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番狄蚺,待到狄蚺開口的一瞬間,便收回了視線。
“不過是些家常小事,皇上竟也會主動關心。”狄蚺的話本就少,有事也是長話短說,“再後便是就著邊境局勢聊了兩句。”
沈念盯著狄蚺看了一會,輕聲說道:“近期邊境局勢變化確實大,鎮北侯遭暗算身受重傷,生死未卜,叛軍內部騷動不安,隨時都有可能威脅邊境......狄相和張相可有高見?”
聞言,狄蚺心中一驚,他也沒有想到沈念會這麼快就知道真相,張褚衡前不久才動的手腳,而到現在沈念就知道了張褚衡做了什麼,他雖然知道沈念最近長進了不少,卻也沒想到沈念長進到了這種地步。
似乎是看出了狄蚺想問什麼,沈念微微一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賣了個關子:“朕自有妙計。”
狄蚺不傻,自然聽得出沈念不想說,也不打算強求,便退下了,絲毫沒有察覺到轉身後沈念變得陰冷的眼神。
她儘心儘力把李晏扶持到這個位置,除了當前的局勢需要扶持自己的勢力,而李晏能力強,且值得信任,自是符合她的標準,再加上自己也有些許見不得人的小心思。而今自己費了這麼多精力才培養起來的將領危在旦夕,朝中丞相卻還瞞著,自然是令她惱火不已。
若非她自己有獨立的情報係統,怕是真要被瞞下去,沈念親筆寫了一封信,還蓋上了獨特的印璽,這印璽,張褚衡自然不可能有,她當時將日常回信的印璽給了張褚衡,因而張褚衡能夠用這印璽回複急報且不會引起懷疑。但若是她用這印璽再次回一封急報,那麼兩封急報傳至邊境,最終邊境實施的仍會是這新送去急報中的命令。
張褚衡所做的那一切事情,沈念就暫時不去追究,隻要不要太過分,她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目前還需要用到張褚衡,也不能真拿這件事說什麼。
但這李晏,她一定要見,不過得用點計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