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晏搖了搖頭,沒有回答李母,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內。
從邊境趕回的官員經過一晚的休整,第二日也需上朝,由於李晏在前一日大軍回京時露過麵,今日的早朝也是不得不來。她方才進殿,便引來了四周大臣們的注視,回京的大臣注視她是因為沈念為其帶著一堆人到處跑,留京的大臣注視她則是因為沈念在短短三日裡使出的手段就是為了讓其坐上相位,一時間,原本嘈雜的大殿突然陷入了一片沉寂。
李晏對這些目光有些許不適應,便隨便找了個角落靠著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李晏昏昏沉沉的幾乎都要睡過去了,才聽到殿外傳來腳步聲,隨即大殿陷入了一片沉寂,便也睜開了眼睛,恰好和沈念往旁邊看的眼睛對上,不同於往常的麵帶笑意,今日沈念竟是麵無表情甚至可以算得上是陰沉著臉進來的,二人的目光方才對上,沈念便移開了視線,正視著走上了龍椅。
李晏也是迅速將頭低下,待到沈念坐上龍椅後,跟隨著眾人一同行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沈念掃視了一眼底下,見李晏死死的低著頭,有些許無語,她是因為昨天的事情有些許生氣,要是李晏回歸之前正常的相處模式,她也不會再計較這件事,偏偏李晏仍然想躲著自己,這不禁讓沈念更加生氣。
但就算如此,今日的換相沈念仍要繼續,否則若是突然說不換了,李晏怕是立馬就要被參上一本了,想到這,沈念開口對著底下仍跪著行禮的大臣說道:“眾愛卿平身,開始今日的早朝吧。”
一群大臣這才嘰嘰喳喳的討論起來,無非就是圍繞著此次邊境一戰的獎賞,武將提的要求文官又覺得太高,文官提的要求武將又覺得太低,頓時,兩邊便爭吵了起來,全然不顧龍椅上還坐著個皇帝。
沈念托著腮,有些無語,底下這些人吵的她頭疼,在沒吵出個結果來之前,她也不想先拍板,便隻能發呆,不過而後讓她意外的是,這些人似乎需要人撐腰,文官竟是將張褚衡推了出來與武將爭吵,武將氣不過,便去把在角落摸魚的李晏也給抓了過來,兩方對峙著。
“許久不見了,鎮北候。”張褚衡聽到了一些風聲,但對於麵前這人也沒什麼仇恨,畢竟換相一事也不是李晏主動提出的,他猜到了些什麼,再加上與狄蚺交談時狄蚺也並未否定什麼,就算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沈念想要做什麼,他似乎已經看透了一些事情,竟也不感到氣憤,“不知近些時日身體可還好?”
李晏略微點了點頭,算是回應,雙方身後的文官武將見二人如此和睦,更加鬨哄起來,若是不分個勝負,便不會消停。
張褚衡瞥了瞥身後那些人,有些無奈,對著李晏道:“我並無怨言,隻望鎮北候不要葬送大普江山,好好輔佐皇上。”
此時的李晏還沒聽懂張褚衡這話裡的意思,正欲詢問,便聽見龍椅上的沈念拍了拍掌:“好了。”
原本還在爭吵的大臣們立馬停了下來,將自己充滿期待的目光投向沈念,畢竟誰都希望皇帝能支持自己那一方的言論,這樣就算是與自己隊裡的那一方有怨言,那麼他們也不能說什麼。
於是乎,在一堆人的注視下,沈念身旁的大公公上前一步,拿出聖旨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邊境一戰,大普將士皆英勇善戰,擊退叛軍,甚曾生擒周王,現每人賞銀五兩,立下大功者,一人升兩品官,鎮北候領兵攻城禦敵有功,接任丞相之位,張相張褚衡調至太保。”
大公公尖銳的聲音剛停下,果不其然,朝堂上沒什麼人持反對意見,全場錯愕的人隻有一個李晏,她現在才明白剛剛張褚衡說的是什麼意思,正想開口推脫,便聽到沈念對著自己說道:“朕心意已決,若是鎮北候欲推脫的話,還是免提吧,不過——介於鎮北候立下大功,朕允許你提一個除不為相外的要求。”
此話一出,朝臣都震驚了,紛紛用豔羨的眼神看著李晏,畢竟當丞相是他們夢寐以求之事,更彆提李晏不僅可以當丞相,還可以向沈念提要求,況且就算要求有些過分也無所謂,畢竟當著這麼多朝臣的麵,沈念也不大可能反悔,這簡直就是明晃晃的開後門啊。
見沈念要逼著自己當丞相,李晏也沒法反抗,便隻能道謝,而後提出要求:“謝皇上,不過那一要求,若是臣現在提,皇上可會準許?”
這麼快就有了想要的,也是出乎沈念的意料,不過她也有幾分好奇,便點了點頭:“朕準了,鎮北候且說便是。”
李晏抬頭深深地望了一眼沈念,似是下定決心般,走上前一步,對著龍椅上的沈念大喊道:“而今天下大亂,外有異族威脅,內有叛軍侵擾,而皇上並無子嗣,為大普的江山社稷,臣……”
“懇請皇上早些大婚。”李晏低下頭,瞟了一眼離自己不遠的楊孝義,繼續道,“臣認為,楊太師之子楊廣卿便是不錯的選擇,楊太師之子自幼熟讀詩書,苦練武功,實乃文武雙全,其自身長相也實屬溫潤公子,為了大普,還請皇上考慮一二臣的提議。”
這下朝臣是真的震驚了,若說上一次李晏對沈念提出這個請求時大家就已經夠震驚了,但現在在沈念給李晏這麼多好處的情況下,她還敢提這事,那就是沒事找事了,存心想要沈念發怒,朝臣們頓時向後退了一步,都不想和李晏扯上關係。
就連沈念的表情,也變得徹底陰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