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發易感期(修) 小混蛋(1 / 2)

麥克·多納正躺浴缸裡享受一天結束後的泡澡時間。

被派往地下城做采訪,麥克原本一千一萬個不情願。他好歹在媒體界混了好幾年,對這裡的艱苦條件略知一二,來之後更是發現有過之而無不及。在有些區劃甚至找不到能喝的熱水,更彆提浴缸這種奢侈享受。還是他向來精明能乾的助理聯係好幾次,才讓當地管理者分配了一處更好的區劃住所給他。

這種苦差事原本輪不到他麥克·多納的頭上,但他攀上的大人物前段時間屈尊降貴主動麵見,又交代下這次任務,這才讓麥克捏著鼻子上任,來到了地下城。

浴室蒸騰起熱氣,麥克昏昏沉沉中被通訊器聲音吵醒,心中難免不悅,看到電話號碼又是不久前才接過的,火氣就一下躥了上來,接通便是一串抱怨。

“理查德,我已經說過了,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情彆找我。我忙著呢,沒空理你那邊到底有沒有人質被綁架。”

說到這裡,他嗤笑一聲。“你有本事讓那個Alpha直接到我工作的地方找我‘報仇’,恐怕他連門都進不了呢。”

通訊器那邊一片安靜,麥克·多納大翻白眼,正要掛掉,卻聽見通訊那頭一道讓人如遭霹靂的女聲傳來。

“你好,多納先生。是我想請你幫個忙。”

麥克·多納有個優點,作為節目主持人,他對音色非常敏感,靠這個優勢記住了許多人。故即便阿德裡安娜·昂熱鮮少出現在宴會,他也一下子將聲音的主人認了出來。

嘩啦——哪怕隻開了聲音通訊,麥克也趕緊從水裡出來,用浴巾將自己裹住,試圖用更得體的姿態回複這突如其來的對話。“大小姐您、您好。”他太緊張了。

“請問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地方嗎?您一句話,我就是肝腦塗地也……”

“噓。”阿德裡安娜看向銀川律,製止了他的滔滔不絕。幸而現在晚上不算冷,不然銀川律可能要凍感冒了。“是這樣,我的朋友被挾持,現在已經僵持很久。綁匪唯一的條件就是見你一麵,能否請你過來一趟呢?”

麥克一下啞火,要知道,從地下城到懸浮城市,這之間的距離可不能用“馬上”解決。“我正在其它地方采訪,您看能用全息投影嗎?”

擔心另一頭的人生氣,他趕緊補充道:“馬上啟程也能,隻是……也要好幾個小時,這大晚上的,凍著您朋友也不好……我可以給您發定位證明的!”就不能直接把這家夥擊斃了嗎?

“那沒事了。”掛掉電話,阿德裡安娜的聲音聽不出好惡。“直接執行B計劃吧。”

“您好,理查德探長。”佩戴全套行動裝備的雇傭兵從遠處擠過來,全封閉頭盔讓人看不清真容,經由特殊處理的聲音平靜無波。“為了您的效率著想,我誠懇建議您使用狙擊手儘快了結此次事件。”

“如果您認為您麾下的狙擊手無法完成任務,我們可以為您代勞,風險由我們一應承擔。”

理查德瞪眼,他畢竟隻是個新上任一年的探長,尚未積攢出足夠應付這些權貴們的經驗。完全憑借著自己的閱曆對提議發出質疑。

“這太荒謬了。人質還在他手上,而且現在挾持地這麼緊迫,您真的不擔心傷到人質嗎?”

特彆行動小組成員對安娜耳語幾句,她側臉吩咐道。“就按我說的辦。”

“我去和他談判分散注意力。”解下胸針遞給生活助理,又將一枚通訊器彆在發間,安娜對理查德道。“今天這裡發生的一切,我都全權負責。”

該Alpha的精神狀態一直不太穩定,之前負責談判的Beta專員稍一靠近就引起了應激反應,那半個尖銳的通訊手環在銀川律的脖頸周圍盤旋,險些刺進去。

在知道他背後是誰後這些人便不敢亂動,情況一直僵持到了現在。

銀川律的神情因她的到來而泛起漣漪,似乎不讚同她這樣冒險的做法。Alpha立刻警覺起來。“你是誰?退後!不然我就對他不客氣了。”

“我是阿德裡安娜·昂熱,你聽說過我的名字。”她看上去格外坦然。“訴求我已經知曉。”單手翻轉,通訊器在她手中啟動。“這是麥克·多納上司的通訊電話,想要解雇他,或者讓他背上一筆巨額企業賠償款都可以,隻要一通電話就能做到。”

安娜將通訊手環向前遞去。“但有一個前提。”

“——你得自己來。”

“你現在的生活有多痛苦,就可以讓他痛苦一百倍。”阿德裡安娜聲線平和,卻意外地有蠱惑人心的力量,恐怕在董事會上就如此行事。“你知道昂熱這個姓氏的含金量,你提出來的要求,我完全有能力做到。”

“不想試試嗎?”

複仇的火焰在灼燒Alpha的心神,在聽了這個條件後,他的頭腦裡就再容不下其它方案。隻剩最後一絲警惕在發揮作用。“你……你把通訊器丟過來!”

安娜幾乎將所有的演技都用在了這個時刻——她“不小心”將通訊器丟歪到了距離Alpha半米的位置。

Alpha罵了一聲,試圖用腳去夠那該死的通訊器。他畢竟隻是個辦公室職員,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挾持人質一起行動。兩人自然而然地錯開了些許位置。

潛伏在各處的成員立刻動了起來——

數個電子定位點驟然出現在Alpha身上,隻聽到一點東西入體的聲音,Alpha整個人都向天台外延栽去。

為防生變,阿德裡安娜向前衝刺抱住了銀川律,外骨骼扣住他,將人和自己牢牢鎖在一起。

天台下有懸浮救援器械搭載的氣墊,她犯不上讓自己手上多一條人命。隻是在近距離看到銀川律脖子上的傷時,她的心情頓時變得比讓Alpha死了還不爽。

其它負責人員已經在清理現場,今晚過後,這裡又會恢複原樣,不會有任何關於阿德裡安娜的消息傳出去。當然,麥克·多納也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一切事情落下帷幕,有人卻顯得不開心。

Beta冷臉靠著銀川律,等外骨骼設置好的鎖定時間過去自己解開,如果可以,她今天晚上都不想和這種不在乎自己安危的人說一句話。

“您這樣太冒險、太冒險了,如果出現什麼偏差怎麼辦。”

“我現在很煩。”

“對不起,安娜小姐……”銀川律態度軟和下來,從很軟變得更軟。“我隻是太擔心您了。”

“安娜。”

“是,安娜。”銀川律乖順改口,非常歉疚。“而且因為我,耽誤了您的行程。”

“我煩的不是這個。”看到他這麼乖,她輕輕歎口氣,想要擁抱他的心情打破了與人接觸的不適,將銀川律抱在懷裡,頭枕在頸窩——非常緊湊的擁抱方式,那顆心臟簡直緊貼著銀川律在跳動。

“我煩是因為,你讓自己陷入了危險。”

銀川律黑色瞳孔輕微震顫,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在微笑了。“是這樣的嗎?”

雙手試探性環住阿德裡安娜的背。“那律向小姐保證,以後不會再讓自己陷入危險了。”

……

“大小姐,我們做完檢查了,除了脖子受了些傷,還有……,這位Omega的身體狀況沒有其它大礙。”

聽醫生語氣中有未儘之言,阿德裡安娜示意兩人出去說話。

“他的身體為什麼開始燙起來了?”隔著一扇門,阿德裡安娜才低聲詢問道。“看起來並不像發燒。”

“……是易感期到了。”家庭醫生有些汗顏,饒是工作了這麼多年,剛才查詢Omega曆史易感期記錄時還是嚇了一跳。

她頭回見到對自己這麼狠的人,從第一次易感期後,這位身份保密的Omega就在使用抑製劑推遲自己的易感期,硬生生將三四個月發生一次的易感期精準控製到了半年一次。如果不是為這家人服務數十年,醫生幾乎要以為這是大小姐的什麼特殊癖好了。

“Omega易感期一般時間比較固定,但在特殊情況下易感期會提前。”醫生看了看診療表,決定還是讓大小姐知道為好。“因為這位先生一直在用抑製劑,恐怕這次提前的易感期會更難熬一些。”

醫生看著阿德裡安娜逐漸沉下的臉色,小心翼翼道:“最好給他提供一個固定的房間,不少Omega在這個期間會出現築巢行為,固定位置會比較有安全感。”

“……還有,最好不要再用抑製劑了,他用的太久,可能對目前市場上的產品產生耐藥性,到時候適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