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秋沒再顧陶知行,看著他爬到她腳邊,抬眼看了她一眼,隨後咽氣。
發絲粘上血,連黏在一起,延秋深呼一口氣,覺得疲憊不堪,將頭發捋到耳後。
她翻到客廳私藏的打火機,求近拎出廚房的食用油,隨意倒,甚至見到久違的留聲機,還抽了張唱片,悠揚的音樂抵達寂靜的彆墅。
多虧陶知行喜靜,遣走仆人,一樁慘案才得已完成。
她在火光中打了個電話,傳來忙音。
她不作罷,在陶知行屍體旁坐下,繼續打。
陶知意的聲音終於傳來:“……延秋姐。”
延秋開門見山:“我就問你一句,當初你是自願的嗎?”
陶知意不作聲,慢慢為溫祁玉辯解,聲音有些顫抖:“姐……”
延秋閉上眼睛,不一會兒搖搖晃晃站起來,鞋子碾著陶知行。
“知道了。”
延秋掙脫夢境,望著夜景出神。
·
延秋安安分分在國外待了四年。
時間可以衝淡一切。
除卻朱秋和偶爾陶知意一兩通的電話,延秋沒有聯係任何人。
這天,老東西的秘書打來電話,延衡身體大不如從前了。
延秋是延家唯一的正統繼承人。
連夜的飛機,抵達目的地。
入冬,寒夜微風不燥。
延秋緩緩走著,路上不多的行人投來目光。
機場內暖氣使她回溫,麵上泛起薄紅。黑浪般的發絲垂落在背後,高挑的身影移動著。
額前發絲被吹起,延秋撥開。身後伸出一隻手,蒼白骨感,覆上延秋握著行李拉杆的手。
“妹妹。”陶知行籠罩住延秋,親昵地喚她。
延秋轉身,笑意盈盈,攬住陶知行豪邁地拍了拍他的背:“好久不見啊,哥哥。”
陶知行目光閃爍,鼻息微亂,重回冷漠,牽住延秋,拽著行李箱扔給隨行的司機。
一對虛偽相對的兄妹。
司機直接將車開到醫院,延秋與陶知行上了電梯,直入病房。
朱秋盤著發,更憔悴了些,看見延秋時一頓,上前擁住她。
延秋輕攏著母親,目光移到病床上的延衡。
“父親。”
延秋輕描淡寫打招呼。
延衡擺擺手,周圍的無關人士攙扶著朱秋出去。
隻餘兄妹兩人。
延衡朝陶知行招招手,延秋身邊的哥哥乖巧地走過去,姿態卑微地彎著腰,被父親握住手。
“知行啊……你大了,能擔事。延秋以後哪裡做錯事,你多擔待。”
和諧的父子間因一句話出現裂痕。
陶知行演技進步不少,臉色未變,輕輕點頭。
延衡目光虛浮,緩慢聚焦到離他不遠不近的女兒身上。
最終他沒說什麼,任延秋離開。
·
兄妹兩人開車回家。
陶知行的表麵工作體貼入微,還給準備了熱飲。
冒著奶氣的咖啡還留有餘溫,延秋接過,疏離客氣地道了聲謝。
陶知行語氣微諷:“到了國外棱角都被磨平了?”
延秋坦然:“好哥哥,我是不想和你吵。”
她抬手不安分地勾著陶知行的發絲把玩。
她可愛的繼兄虛偽做派矜貴高傲是一種美法,血花中窒息也是一種美法,不知道連身帶尊嚴濺進泥裡是什麼樣的。
陶知行刹住車,猛然扶著延秋脖頸撕咬她的唇。
幾年陰暗處的窺念連同血腥味一齊咽下,直到頭發被拽住,向後扯去。
“看來哥哥真的很想我。”延秋頗有侵略性的眼神掃過陶知行的臉,放開他。
陶知行顯然不滿足於這個,車速加快,直達自己的房子。
“你請我做客?”延秋明知故問。
陶知行不和她說話,門還沒來得及打開,俯身吻住延秋,緊摟住延秋的腰往懷裡摁。
“主人親自招待。”陶知行間隙道了半句。
延秋眼神幽暗幾分,扯著陶知行領口進房子。
延秋直接坐在沙發上,行為和語氣有些割裂,一邊用腳抵住陶知行肩膀,一邊輕聲細語地喚他哥。
陶知行索性半跪在地上,替延秋脫鞋。
延秋真誠建議:“我不用了,你洗乾淨就行。”
陶知行一頓,顯得幾分可憐和無措。
他開始脫自己的大衣、襯衫,皮帶哢噠一聲被解開,隨後便不動了。
延秋示意他繼續。
陶知行慢悠悠拐進房間。
延秋困得眯了會兒,被陶知行碰醒。
陶知行一身睡衣,水汽四溢,衝散了延秋的困意。
延秋像是對待戀人,拽著陶知行坐下來,輕吻他。
陶知行沒來得及反應,被迫承受侵略。
多年過去,他還是得受她擺布。
不論虛情假意,延秋在國外一待就是四年,期間從未和他聯係。
她知道他有多唾棄在牆邊偷聽她與妹妹通話嗎?
他想過找女朋友,可一具習慣被動的身體讓他怎麼辦,讓他找男人還不如殺了他。
身體有快感地顫栗,陶知行思緒模糊,隻記得掌心溫暖,垂落的發絲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