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的情況倒是很好，但昭昭本人倒不太好。

倒不是因為魂力消耗過度，而是因為賽後四人聚堆休息的時候王冬和霍雨浩被一位紅頭發的美女姐姐叫走了，他倆回來之後一副半條命沒了的樣子，實在讓人很難放心。

昭昭皺著眉看王冬，後者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儘管虛弱，但還是強撐著安慰她說：“沒什麼……馬學姐就是找我們兩個說說話而已，你看我還活蹦亂跳的呢。”

昭昭涼涼道：“真的活蹦亂跳嗎？不知道還以為你小小年紀腎虧虛了呢。”

王冬這下是真的活蹦亂跳了，他大怒道：“什麼腎虧虛，不許這麼說我！”

“你怎麼知道你不虛，試過？”她挑眉問道，眼睛裡是明晃晃的調笑，那點瞳色賦予的冷意和金芒次第化開，於是隻餘下笑。溫和美麗，消融春風。

“你，我……說什麼呢！”少男一路從脖頸燒紅到耳朵，簡直像是晚霞暈染過後的姿容和顏色，“我才多大，況且女男授受不親，我怎麼可能……”

“好好好，不逗你了。”她說，停止這個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又有些超過的話題，“這位馬學姐就是之前在湖邊襲擊你們的神秘人吧？”

“你怎麼知道？”他先說，過後又反應過來，垂了眉眼耷拉腦袋，低低道，“是，你當然知道……你那麼聰明。比賽以來多少小郎君都暗送秋波……”

最末尾的那一句話比蚊蠅振翅的聲音還要輕微，她於是理所當然沒有聽清，隻說：“我當然聰明。她為難你們嗎？要我去找她？”

“你找什麼呀？”這回王冬也笑了，他長相濃鬱美麗，這會兒笑起來更是豔極，張揚得幾乎放肆，“找她，然後給人家當開胃小菜麼？你才有幾斤幾兩？況且我也沒有破皮斷肉，你那麼擔心我做什麼？”

她說：“瞧你這話說的……從小到大，我幾時沒有擔心關心過你了？少爺啊，你真是不曉得人心。”

我哪裡不曉得……他嘟囔一樣說，“你……彆去找她。馬學姐已經有魂帝修為，不過她倒是同我們說，來日方長，讓我們進了內院找她算賬。”

少女因此笑了一下，“倒是個妙人，依我看她確實有難言之隱。……不過這件事就這麼算了麼？”

“那你還能怎麼辦？”王冬說，“我們兩隻小螞蟻，算上霍雨浩也就是三隻螞蟻，蚍蜉撼樹，螳臂當車啊……”

“瞧你說的，”她說，嗓音清淩淩的，帶笑又含一點冷，“打不過當然是找家裡告狀了，背景不就是在這時候用的麼？”

王冬嚇了一跳，說：“多大了你？還告狀，這麼一點小事！我可沒臉麵因為這種事去找大爹二爹。”

“哦。”昭昭囫圇地點了點頭，又滿不在乎地說，“你顧及臉皮，我可沒有那玩意。再說了就算不求助宗門，我母親世襲王爵，鬥靈帝國的鐵帽子親王，這個身份還不夠麼？”

她同王冬青梅竹馬，王冬的背景大，她自然也很有些背景。隻不過這些年歲裡始終沒有要靠仗勢欺人才能解決的時候，多數時候她自己就能一力降十會，即便不能，藍電霸王龍的宗主也很樂意給少主人擦屁股。

要說背景，王侯將相，她母親當年確實都占了個遍。但年歲久遠，歲月蹉跎，到最後也隻剩了一個鐵帽子親王的皇家名譽。不過也夠了。

怪道她能跟我這個混世魔王玩兒到一塊兒去……王冬在心裡腹誹，還不是因為這個人本質上比他還混世，比他還魔王？

“……算了。”王冬最後隻說，“不要……這事兒就這麼過去吧，馬學姐沒傷到我們——她今日是來向我們解釋情況，為她的魂力失控道歉。況且學院也給了我們補償。夠了。”

昭昭奇怪地看他一眼，道，“王冬啊王冬……這可不像你啊。就這樣善罷甘休了麼？”

才不是，還不是怕你……亂來。這話他沒有說出來，隻是沉回了肚皮。儘管如此，他仍然品味到一點甜蜜的回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