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顧華還是人族的天之驕子，一身通天氣運更是無人能及。

妖族當世三千載，人族為奴，苦不堪不堪言，幸得再得此新星，眾人傳言，顧華為仙人轉世，必將扭轉乾坤，拯救人於水火之中。

卻不曾想，數月前一場大戰，妖族逼近，妖主指名要顧華。

而那群貪生怕死的人為了自己苟活，竟將顧華推了出去當擋箭牌。

顧華不是不知，可師父從小便教導他要從天下蒼生為已任，不可有半分私心。

為了人族能得暫時安平，他忍辱負重，來到了妖宮，成了妖主戲耍的玩物。

“你叫什麼?”

“顧華。”

“不，你叫顧凱之！”

“你聽好，從今天開始，你就叫顧凱之了，你不是顧華，你是顧愷之！”

“至於本殿……本殿名棄。”

“怎的如此生悲?”

“悲?哈哈哈，哈哈哈哈，天下人棄我，我亦棄天下，何處來悲?”

那是顧華第一次見棄，也是他第一次帶著那樣的神色去審視這名高高在上的妖族之主。

傳聞中存活了3000年，手段很辣，雷厲風行的妖族之主，可看起來卻也不過是個七八歲的小女孩。

像及了一個人……

那時候，顧華還是高傲的，而那時的他不知道這個女孩兒將給他今後的人生帶來多大的痛苦與悲傷。

“顧凱之，你瞧，本殿今日新做的衣裳可還好看?”

“顧凱之，今日剛做的糕點，你嘗嘗，覺得可否好吃?若是喜歡，本殿再讓他們送些來。”

……

不知道為何，剛開始棄總是很纏他，像個真正的小女孩那樣，活潑愛笑，與他打鬨，幾乎他的所有要求她都會滿足，其他妖也不敢動他，以至於讓他覺得自己還真有了幾分地位。

直到那一天，他看見了被妖侍押送來的人奴，他向棄討要他們，第一次遭到了拒絕。

“不行哦，那些卑賤的人類，都是本殿的玩具，即便是顧凱之，也不可以要走。”

“玩具?那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

這是顧華第一次向棄翻臉，果不其然，棄的語氣冷了下來。

“哦?是嗎？可是顧凱之你現在，不也是本殿的人奴嗎？”

對啊，他來到妖族，不是來玩的，是來做奴隸的，他怎麼忘了……

妖，從不在意人族的死活，在他們眼中，那隻是最低賤的，卑微的不能再卑微的生物，甚至不如一朵花，一顆草。

明明，他最最痛恨的便是妖族，不是嗎？

可為什麼，對這個女孩兒，他總是下不去手，還是因為，太像了嗎？

自那以後，他才真正見實到了棄殘暴的那一麵，他一度無法接受，甚至想要反抗，可惜最後都以失敗告終。

“你在發什麼呆?”棄一聲冷哼，“玩遊戲的時候走神可是件不好的行為。”

“抱歉。”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顧華道了一聲歉，繼續喂棄吃葡萄。

“好玩好玩，顧凱之你瞧，多好玩啊！”

顧華僅僅隻往下瞥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了。

高台下，兩個渾身傷口的人類互相打鬥著，嘶咬著。

如此血腥的場麵，女孩卻看得津津有味，甚至還拍手叫好。

“顧凱之你怎麼不看啊，這多好看啊！這可是本殿特意為你安排的，你不喜歡嗎?”

“妖主……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何必如此折磨我。”

“殺?剮?你可是顧凱之，本殿的顧凱之，本殿怎麼舍得殺你呢?”

棄輕撫上顧華的麵龐，流露出癡迷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