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在鬼鳳懷中挑了個舒適的地方，仰頭數著星星。

“一顆……兩顆……三顆……”

“……九千九百九十一顆……九千九百九十二顆……一萬顆！”

天亮了，棄疲憊地點著小腦袋，昏昏欲睡，再睜眼時，眼中卻是一片清明，她笑了起來，帶著些許玩味。

“唔~讓本殿想想，今天該玩什麼遊戲好呢?”

“嘻嘻！”

——

“師兄，我們當真要去救顧師兄嗎？那裡可是妖城啊！”

舟曲看著軒轅徹，有些猶豫，不是她不願意，隻是那妖城有著無數的千年大妖，根本不是他們凡人之軀可以對抗的。

“無論如何，我都要試一試，顧兄是為了眾仙門子弟才去到妖城的，我們又怎能放他不管?舟師妹，你若是害怕，可以不去的。”

舟曲掙紮了一會，便下定決心，說道。

“我和你們一起去！”

笙在一旁看著，他一向對這些事不太感興趣，跟著走就是。

於是，一行人就這麼上路了。

大殿內，歌舞升平，美人齊聚。

王座上躺著一戴麵紗的女孩，身旁圍著眾多美麗女妖，有的給她捶肩揉腿，有的喂她吃糕點，有的端著酒杯等著她享用。

快活似神仙。

顧華黑著臉穿過正在跳舞的女妖，看向王座上的棄。

“你找我?”

“嗯?顧凱之。”棄睜開了眼，來了興趣。

“快過來，到本殿身邊來。”

一旁的女妖退下，將位置留給了顧華。

“快來嘗嘗，鬼鳳鳳做的荷花酥，可好吃了！彆人要本殿還不給呢！”

顧華道了聲謝，接下了那荷花酥，卻沒吃。

“怎麼了？”瞧顧華神色不對，棄問道。

顧華有些猶豫，最後還是開口了。

“妖主，你……何時放我離開?”

棄的臉色頓時變了，帶著些茫然和不解。

“為什麼?是這裡不夠不夠好嗎？你為什麼要離開?”

顧華不敢看這樣的棄，可他實在無法忍受這樣的日子了。

“是不是你朋友在人族，你想見他們?那我叫百花把他們抓回來陪你不就好了，乾嘛還要走?”

“不，棄，你聽我說，這裡很好，你對我也很好，可是我是一個人類，我沒有辦法忍受每天那麼多的人在我眼前眼睜睜的死去！”

“妖主，我受不了了，你知道嗎？！”

棄就那麼看著他，看著他即將崩潰，緩緩說了句。

“所以呢?”

仿佛大腦裡有一根筋崩斷了，顧華自嘲。

他究竟是怎麼想的？居然企圖同一隻妖去說不要殺人。

“顧凱之，你要知道，他們都是該死的！那些人類，罪惡，貪婪，低賤的人類，都不應該活在這個世上！”

“可我也是個人類！”

“你和他們不一樣，你……很傻。”

傻?也是，也隻有他這麼傻，才會妄圖跟妖主講道理。

“顧凱之，累了就睡吧，睡一覺，一切就都好了。”

顧華沉默地看著棄，他永遠想不通她在想什麼。

這一夜，顧華被困在了夢魘內，四周傳來一片呼救聲。

不止啞女的，還有這些天他看著被殺害的人。

當天亮起，顧華猛地吐出了一口鮮血。

他是多麼疼恨自己的無能啊！

五年前，他救不了啞女，如今，他又救不了其他人，再沒人比他更失敗了。

顧華躺在床上，迷茫而誰望。

他還能做些什麼呢?

來挽救這破碎的自尊心。

顧華啊，你這個懦弱無能的廢物！

另一邊，得到消息的棄開心地笑著。

“嘻嘻，顧凱之的朋友們來了哦！這下他就應該開心了吧！”

而同樣收到消息的鬼鳳卻顫抖到幾乎崩潰。

“他怎麼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