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灰 我要你同受灰飛煙滅之苦(1 / 2)

親如逆子 長生千葉 3836 字 9個月前

“師父,我有天大的要緊事,與你稟報!”郭恬焦急的道。

“何事?”喻裴樨問。

郭恬道:“師父,你一定不知曉,你的叔叔喻萬年主動歸順了梁狗不說,他為了讓梁狗皇帝封他做喻侯,竟要獻上師父您、您的骨灰!”

喻裴樨眯了眯眼睛,眼神深沉下來。

昔日裡,他乃是大喻的皇帝,而如今大喻沒了,大喻的地盤並入北梁,北梁皇帝梁馨德為了安撫南喻,準備冊封一個喻侯,讓這個喻侯管理南喻,過個三年五載,再慢慢削藩,將南喻徹底並入梁人的地盤子。

喻萬年乃是喻裴樨的親叔叔,同樣是南喻的宗室血脈,若是他做這個喻侯再合適不過。喻萬年為了苟活求存,等裴雪荼離開之後,便將喻裴樨的屍首挖出來,燒成了骨灰方便運送,拿著這些骨灰與梁馨德談判,想要進獻骨灰,成為喻侯。

郭恬氣憤的道:“喻萬年運送骨灰的隊伍已然出發了,我聽說了這事兒,氣得發瘋,便想要劫車,哪成想……一個不留神,中了他們的埋伏,反被他們賣便宜送到梁京來討好梁狗!”

原是如此,怪得不郭恬會突然出現在梁京,還被梁人給抓住了。

喻裴樨眼神深沉,若說不動怒是萬不可能的,畢竟喻裴樨做了十七年的皇帝,如今他的屍身被自己的親叔叔燒成了灰,還要將骨灰送給敵人羞辱,彆說喻裴樨一身傲骨,便是普通人也會動怒。

然,如今喻裴樨乃是北梁太尉府上的衙內,若貿然出手這件事兒,恐怕會引人猜疑,更何況,裴雪荼可不是省油的燈,他的心眼子多著呢,萬一被他看出端倪,豈不是作繭自縛。

喻裴樨沉默過後,幽幽的道:“梁人便算是冊封喻萬年,也不過叫他苟活三年五載,等南喻安定下來,少不得過河拆橋。”

“師父!”郭恬焦急道:“可、可你的骨灰!難道不要了?便任由那些人糟蹋?我可看不下去!”

喻裴樨竟輕笑了一聲:“不過是一捧灰土罷了,師父更在意那些活著的人,是師父無能,沒能保護好你們,從今往後,再不叫你們受一點子委屈。”

“師父,”郭恬聽了他的話十足難受:“您可千萬彆這般說,師父做人主這十七年,但凡長眼之人都看得出來,師父為大喻付出了所有,是那些個朝臣,扶不上牆的爛泥!”

喻裴樨顯然是想要放棄自己的骨灰,不過身外之物,當務之急,不能因著這些事情賠上郭恬的性命。

郭恬卻不甘心,她似乎又想到了甚麼,道:“是了,師父,就算您不在意自己的骨灰,那……那文辭先生呢?您也不在意了麼?”

“此話何解?”喻裴樨蹙眉。

郭恬口中的文辭先生,乃是南喻的國相阮文辭,當年郭恬心心念念的安都第一才子蕭郎君,便師出文辭先生,聽說曾拜在文辭先生門下,稍微學了兩三日,便出落成為了安都第一才子,更彆說文辭先生的文采有多出眾了。

阮文辭本是隱居的山客,喻裴樨上位之後,聽說阮水之畔有這麼一個臥龍先生,便親自前往請文辭先生出山,文辭避世不出,後來被喻裴樨的誠心感動,終於出山幫助喻裴樨治理南喻。

阮文辭官拜國相,乃是南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然他深居簡出,不諳名利,秉性十足淡薄,乃是謫仙一般的人物兒。

阮文辭乃是喻裴樨的良師益友,喻裴樨但凡有甚麼苦惱之事,都會與阮文辭商量,在北梁太尉裴雪荼揮師南下之計,喻裴樨也隱隱覺得,這次自己無力回天,本想將阮文辭送走,送他回山,但阮文辭謝絕,最終留在了朝廷之中。

郭恬道:“喻萬年那個孬種,為了當上喻侯,簡直是不擇手段,梁狗皇帝說了,隻是奉上師父您的骨灰還不行,必須將文辭先生一並子押送到梁京去,才能冊封他為喻侯!”

郭恬便知道師父放心不下文辭先生,繼續道:“誰不知曉,文辭先生乃是咱們大喻的扛鼎之臣,先生雖不習武,卻精通兵法,撒豆成兵,乃是北梁的心頭大患,文辭先生一旦踏入梁京,還有生還的可能性麼?師父,您……當真忍心看著文辭先生,隻身赴死嘛?”

喻裴樨不由握緊了手掌,圓潤的指甲幾乎陷入掌心的軟肉之中,眯眼道:“寡人不能讓文辭犯死。”

“正是!”郭恬一看勸說有用,添油加醋的道:“您是了解文辭先生的秉性,雖看起來柔弱,卻誓死以直道事人,絕對不會歸順梁狗皇帝,不若師父與我,我們師徒二人聯手,劫車救下文辭先生,順便……嘻嘻,順便也把師父的骨灰搶下來。”

喻裴樨無奈的搖頭:“你啊,說了半天,又繞回來了。”

郭恬嘟囔道:“順便嘛,反正都要劫車,就、就順便。”

喻裴樨沉聲道:“此事不可魯莽,如今我的身份乃是北梁太尉之子,倒可以打聽打聽消息,恬兒你切記,一切聽從為師安排。”

“師父!”郭恬欣喜的道:“您要出手了?我自然一切都聽從師父的安排,師父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師父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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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梁皇宮,承天門前。

裴雪荼的金輅車慢悠悠的平穩前行,駕士騎奴小心謹慎的駕車,生怕顛簸了一絲一毫,惹得太尉不歡心。

裴雪荼歪斜的靠在金輅車的軟毯之上,女官丹蔻輕柔的給裴雪茹揉著太陽穴,卻在此時,金輅車緩緩停了下來。

“何事?”裴雪荼閉著眼睛道。

女官丹蔻打起車簾子往外看了一眼,低聲道:“太尉,嚴將軍求見,有要事稟報。”

“讓他上車。”裴雪荼幽幽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