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半年一聲令下:“去!把阮文辭的仆者全都給孤抓起來,吊在客館的廣場上,孤要一個一個,全部打死!!”
“是,是小人這就去辦!”
喻裴樨慵懶的靠在美人榻上,扇著折扇,吃著冰鎮櫻桃,打了一個哈欠,隻覺得今兒個的日頭霧霾霾的,適合睡個回籠覺。
“師父!師父!大事不好了!”郭恬急匆匆跑進來,慌裡慌張,還賊頭賊腦的往屋舍裡看,道:“文辭先生在麼?”
喻裴樨道:“不在,恬兒要找文辭先生?”
“不是!”郭恬焦急的道:“師父,大事不好了!喻半年因著歌謠的事情,雷霆震怒,要將那些曾經跟隨過文辭先生的從者,全部活活打死!”
“竟有此事。”喻裴樨蹙眉。
郭恬跺腳道:“這個喻半年,肮臟的手段一套接一套的!怎麼辦呀師父,文辭先生素來最重情義,若是叫他知曉,那些從者是被他連累,文辭先生心裡頭該有多難過啊!”
“勿慌。”喻裴樨沉聲道:“走,恬兒,帶幾個護院,與我去一趟鴻臚寺客館。”
“是!”
喻半年剛剛叫人將曾經跟隨過阮文辭的從者吊起來,全都吊在客館的廣場上,沒成想喻裴樨便來了。
喻裴樨大步走進客館,一眼就看到了被打得遍體鱗傷的從者,他眯起眼目,心中的火氣噌噌的往上冒。
若是往日裡的喻裴樨,必然為了國家大義,南喻社稷,不是忍讓,便是三思,而如今,他不再是南喻的武帝,而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綺襦紈絝,根本無需忍讓,根本無需三思。
“哎呦,”喻半年挑釁一般笑道:“看看這是誰來了?咱們的小衙內!怎麼著,我教訓自己個兒的下人,小衙內還要多管閒事兒不成?”
喻裴樨冷聲道:“本衙內不喜管閒事兒,但今日之事,不算是閒事。”
“怎的不算閒事?”喻半年質問:“這些從者難不成是你小衙內的?”
“哼,”喻裴樨輕蔑冷笑:“你說對了,這些從者,本衙內買了,從今兒往後,他們便都是我太尉府的從者。”
喻半年好笑:“小衙內,看您說的,您想買便買?那你出多少銀錢?”
啪——
喻裴樨將一枚錢幣孤零零的扔在喻半年的腳邊,淡淡的道:“五銖。”
“五銖?!”喻半年氣的差點頭頂冒煙兒,整張臉漲得通紅:“一枚錢幣?!”
“就一枚。”喻裴樨幽幽的道:“本衙內與你財幣,是看得起你。”
喻半年道:“你彆欺人太甚!”
“不夠?”喻裴樨挑眉:“也罷,本衙內便再施舍你一些,這回夠了罷。”
他說著,隨手又扔了一樣東西在喻半年腳邊,這回並非是錢幣,扔在地上輕飄飄的,連點聲響亦沒有。
眾人低頭一看,竟是一株紅杏!
歌謠最後一句是“淺水清,出牆來”,如今喻裴樨扔了一株紅杏給喻半年,這諷刺的意味再明顯不過,正是在嘲笑喻半年戴了綠帽子!
喻裴樨笑道:“錢也給了,把人帶走。”
“是!”太尉府上的護院立刻行動。
“誰也不許動!”喻半年氣得渾身顫顫巍巍,伸手去阻攔那些護院,不小心碰了喻裴樨的衣裳角一些。
喻裴樨立刻浮誇的“哎呦”了一聲,甚至弱不禁風的後退了三步,活脫脫的碰瓷兒:“諸位可都看到了,是他喻半年先動手打我。”
“我、我?!”喻半年震驚:“我怎麼打你了?”
喻裴樨一揮手,大有驕縱又無賴的氣場:“給本衙內將他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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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尉!太尉!!”
裴雪荼剛從宮中出來回府,還沒踏入太尉府的大門,一個仆者連滾帶爬跑出來,叩頭道:“太尉,大事又、又不好了!”
裴雪荼似乎早有準備,平靜的道:“少郎主又惹事了?”
“正是啊太尉!”仆者滿臉寫滿了焦急:“少郎主今兒個跑到鴻臚寺客館,用一隻銅板和一支紅杏,硬要買南喻使者的從者,南喻使者不同意,少郎主便、便打了使者!”
裴雪荼挑眉:“喻半年死了?”
仆者道:“回太尉,這倒沒有。”
裴雪荼再問:“那是閹了?”
仆者擦汗:“回太尉,也沒有。”
裴雪荼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看來樨兒愈發的有分寸,乖巧了不少。”
仆者:“……”太尉對“乖巧”二字,是不是有甚麼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