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近 被寵得沒邊兒了(2 / 2)

親如逆子 長生千葉 3727 字 9個月前

喻裴樨忍不住笑道:“都說嚴將軍天不怕地不怕,怎麼今兒個仿佛如臨大敵?”

嚴崇雖沒上過戰場,還是個“新兵蛋子”,但他乃是裴雪荼的親傳弟子,儘得真傳,且十足不要命,嚴崇手底下的神策軍偷偷送給他一個外號,人稱“鐵石心腸”。

嚴崇難得有些猶豫,這才拱手道:“今日……多謝衙內。”

“不必謝我,”喻裴樨道:“舉手之勞罷了。”

嚴崇又道:“卑將有罪。”說著,突然便要拜下。

喻裴樨趕忙阻攔:“你這是做甚麼?你我都是神策軍指揮使,平起平坐,你突然這般跪拜於我,這不是難為於我麼?”

嚴崇覺得他的話有道理,站起身來,卻還是拱手:“嚴崇有罪,其實在崇心中,的確多有看衙內不起,雖嚴崇從未對衙內起過歹意,但實在擔不起正人君子這四個字。”

喻裴樨不做一回事兒,笑道:“我還以為是甚麼?”

嚴崇驚訝的道:“衙內?”

喻裴樨道:“正人君子,又不是聖人,誰心底裡沒有幾個抱怨,不是麼?或是怨天,或是尤人,人生在世,尤其是生在這亂世之中,若不怨誰恨誰,所有的苦難全都一力承擔,豈不是太難捱了?嚴將軍敢於承認這些,便比一些道貌岸然之人強上百倍,難道不是正人君子麼?”

嚴崇有些動容,他嘴巴笨,不知說甚麼好,略微有些感激的看向喻裴樨。

喻裴樨笑道:“既然說開了,以後你我之間也不必介懷甚。這樣罷,你年長於我,我喚你嚴大哥,如何?”

“這……”嚴崇道:“嚴崇不敢。”

“都說你我官職一樣,平起平坐了,”喻裴樨道:“有何不敢?嚴大哥。”

嚴崇略微有些不好意思,他從未與旁人這般親近過,便是在師父裴雪荼麵前,也是一板一眼的。

嚴崇終於點點頭:“好罷。”

自從那日池愁來找茬兒之後,便風平浪靜了一陣子,今日裴雪荼休沐在家,左右無事,便在書房之中寫字練畫。

彆看裴雪荼乃是武將,但他的文墨乃是一絕,不說一般子的文臣,就連池愁這樣的國相都比他不上,裴雪荼的文墨一字千金,在北梁城中那是趨之若鶩的。

女官丹蔻走進來,恭敬的道:“太尉的文墨又有精進了呢,恭喜太尉。”

裴雪荼放下毛筆,似乎在回憶甚麼,唇角竟含著幾分笑意,道:“曾有人與裴某道,文墨可以修身養性,若是有甚麼不快之事,又不能吐露出來,便付於筆墨紙上……裴某這字,還是他教的。”

丹蔻見太尉出神,便沒有打擾,靜靜的站在一旁,任由裴雪荼回憶著往昔。

裴雪荼終於回過神來,道:“丹蔻,可是有甚麼事兒要稟報?”

女官丹蔻恭敬的道:“並非是甚麼大事兒,嚴將軍方才來了府裡,說是昨日人主賞賜了一些櫻桃,天氣太過炎熱,怕櫻桃放壞了,便帶來了府裡。”

裴雪荼點點頭,提起筆來蘸墨:“叫他進來罷。”

女官丹蔻臉色有些為難,支吾了一聲道:“這……回太尉的話,嚴將軍雖來了府中,但那櫻桃——好像並非是專程為太尉送來的。”

裴雪荼筆鋒一頓:“那是為誰?”

丹蔻回答:“嚴將軍是專程為少郎主送櫻桃來的,進了府中之後,便徑直往少郎主的園子去了,這會子怕是已然到了罷?”

上好的宣紙登時被墨疙瘩陰濕了一大片,一張好端端的墨寶頓時毀之一炬。

裴雪荼乾脆將毛筆放下:“最近嚴崇總是來尋樨兒?”

“回太尉的話,”丹蔻女官道:“似是這般,昨兒送來了一些少郎主喜愛的點心,今兒個又送了櫻桃。”

裴雪荼又道:“這二人的乾係,甚麼時候走得如此之近了?”

女官丹蔻有些疑惑:“太尉,嚴將軍與少郎主親厚,這樣不好麼?”

“不是不好。”裴雪荼挑眉道:“是叫我這個做爹爹的,怪吃味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