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催促道:“大哥哥,你說呀!”
喻裴樨無奈搖頭:“未曾成婚,家中亦無有小妾,不曾豢養任何家妓。”
“哇——”月月驚歎:“大哥哥是個正派之人呢!”
罷了又問:“那大哥哥可曾豢養麵首?孌童?男妾?”
喻裴樨:“……”
裴雪荼聽到園中嬉鬨之聲,看了一眼戶牖的方向,對阮文辭道:“文辭先生,裴某身子的境況,還請不要告知樨兒。”
阮文辭寫下藥方,淡淡的道:“文辭心中有數,甚麼該說,甚麼不該說,清楚明了的很,再者……衙內並非醫者,便算是告訴了衙內,也隻是多了一個人徒增煩惱罷了,令衙內煩惱之事,文辭必不會為之。”
裴雪荼道:“那裴某便多謝文辭先生了。”
“不必謝我,”阮文辭幽幽的道:“你活著,亦不知是不是好事兒。”
說罷,轉身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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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便是招待白寧使團的國宴,國宴仍然在大梁宮的玳瑁殿中舉行。
喻裴樨裝了幾天病,今日乃是國宴,但凡達官顯赫之子弟必然參加,喻裴樨是跑不得的,便跟著便宜爹爹裴雪荼入宮進了玳瑁殿。
白寧使團已然提前來到了玳瑁殿入席,便見一團團,一簇簇的,梁京青年才俊,簇擁著一個甚麼人,好生熱鬨。
這些梁京的青年才俊,還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便是——未婚。
才俊們簇擁著的,正是白寧的國女!
此次國女前來選婿,誰不知白寧國君白寧子瑛鐘愛男子,若是能入贅白寧,指不定自己,或者自己的孩子,便是白寧下一任儲君,簡直是潑天的富貴!
郭恬笑道:“師父,你看,哇,好熱鬨呢!白寧的國女,到底生得甚麼模……”樣……
郭恬最後兩個字,隨著白寧國女撥開人群,朝他們走來,莫名打了好幾道彎兒,也顧不得禮數,死死抓住喻裴樨的袖子,晃著道:“師父,見、見鬼了!”
“大哥哥,”白寧國女雀躍的走到裴樨麵前,揚起一個甜甜的笑容:“我們又見麵了!”
郭恬震驚的道:“你……月月?!”
白寧國女點點頭:“上次匆忙,都沒能與你們說我的大名,我全名喚作白寧嘉月,哥哥與姊姊待我如此親厚,直接喚我月月也不為過!”
說罷,嘉月國女還對著喻裴樨微微臉紅起來。
郭恬低聲與喻裴樨咬耳朵:“師父,你完了!繞著彎子不想接待白寧使團,卻誤打誤撞英雄救美,國女對師父臉紅了!”
喻裴樨低聲道:“彆瞎說。”
喻裴樨乾笑兩聲,一個錯步,直接躲在了裴雪荼身後,裴雪荼身材高大,剛好將他全部遮住,遮掩的嚴嚴實實。
裴雪荼輕笑一聲:“怎麼,沾花惹草之時,沒想到爹爹,如今躲桃華,倒是想到爹爹了?”
喻裴樨壓低了聲音道:“你便不覺這桃花,小了一些麼?”
嘉月國女看起來才八*九歲,如今相看夫婿,也太早了一些子罷?
人群一陣騷亂,隨即傳來恭維之聲。
“安東侯!安東侯風采依舊啊!”
“是啊是啊!安東侯還是如此風采逼人!”
喻裴樨順著聲音看過去,是白寧國大司馬安東侯來了。
白寧對南喻的侵犯不多,不過喻裴樨也曾遙遙的見過安東侯兩次,隻是歲月境遷,那時候的安東侯,還並非大司馬,如今已然不怎麼記得安東侯的容貌了。
安東侯薛長平在眾人的恭維聲中步入玳瑁殿,一身黑色白寧官袍,高大魁偉,麵目端正冷硬,左眉之上,還橫著一條傷疤,讓他本就冷硬的臉麵看起來更是不近人情,甚至令人懼怕。
郭恬抻著脖子,咂咂嘴:“師父,這個安東侯,長得也就那麼回事兒嘛?彆說是和師父您比了,便是裴太尉,他也是比不上的。”
郭恬說的是大實話,方才那般多的人恭維安東侯,但仔細一看,安東侯臉上傷疤怕人,除了身材高大之外,臉麵普普通通,最多說一句端正,這樣的容貌,也不知是如何獲得白寧國君寵信的。
“師父,你快看!”郭恬揪著他的袖擺搖了搖,十分的急切,隨即麵露不屑:“這安東侯,不是和白寧的國君好麼,怎麼還抱著一個歌女!”
安東侯並非是自己個兒走入玳瑁殿,他身畔竟跟著一個穿著桃紅紗衣的歌女,歌女身材苗條,麵貌妖豔驚麗,尤其是一雙上挑的丹鳳眼,仿佛能攝鬼神,隻看一眼,便令人心神搖蕩,心動不已。
歌女嬌俏一笑,小鳥依人般依偎在安東侯懷中,安東侯亦不避諱他人目光,摟住那歌女的腰肢,單手將歌女抱起來,大步來到席上,輕輕將歌女放下。
“哼,”郭恬憤憤不平的冷笑:“我這輩子,最看不上不專情的男子,呸,狗男人!”
喻裴樨略有所思,似乎是在思量甚麼,郭恬憤憤不平的嗓音又響了起來:“師父您快看啊,這滿殿的男子,眼睛都快拔不出來了!還以為裴太尉是個什麼人物兒,不也直勾勾盯著那歌女,和好色的男子沒甚麼兩樣,庸俗!”
喻裴樨下意識側頭去看裴雪荼,果然,裴雪荼眯著眼睛,雙目凝視著安東侯懷中笑得花枝亂顫的歌女,目光十足專注,仿佛要將那歌女盯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