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歌女猶如繞指柔,窩在安東侯懷中,似乎發現了裴雪荼的目光,朝著裴雪荼嫣然一笑。
裴雪荼微微蹙眉,眉心縮在一起,並未有多說甚麼,轉身步入自己席位,招手道:“樨兒,來。”
喻裴樨總覺得,裴雪荼的眼神十足耐人尋味,他似乎識得這個妖豔的歌女,卻……有所忌憚。
一個歌女罷了,為何裴雪荼要對她忌憚,這實屬不尋常。
喻裴樨走過去在席上坐下,堪堪坐好,北梁人主梁馨德便步入玳瑁殿,一打疊笑道:“安東侯,這一彆許多年,寡人可是日日盼著你們白寧使團呐!”
梁馨德與安東侯寒暄,隻不過是單方麵寒暄,安東侯不怎麼言語,似乎不是很愛說話,態度十足冷硬,甚至是傲慢,不將任何人看在眼中一般。
梁馨德哈哈乾笑:“那麼……開席,開席罷,諸位幸酒,今日務必儘興!”
安東侯懷中的歌女嬌俏一笑,用手指尖在他懷中輕輕摩挲,柔柔道:“侯爺,便讓婢子獻舞,為諸位助助興,如何?”
“好!好啊!”梁馨德看到那歌女,同樣是兩眼放光的模樣,似乎早已垂涎對方的美色。
安東侯薛長平微微蹙眉,似是不太願意,但並未拒絕,而是開口道:“隨你。”
歌女嬌笑一聲,從安東侯懷中退出來,踏著蓮步,甩著水袖,施施然登上玳瑁殿正中的舞台,隨著絲竹之聲的響起,翩然起舞,仿若一隻蝴蝶,又猶如驚鴻。
“好好!”
“妙啊!”
“白寧粗獷,竟有如此妙人兒!”
“哎,你若是喜歡,不妨去找安東侯求來?”
“你可彆害我,沒看安東侯如此寶貝那小娘子,指不定是心頭寶呢!”
“哈哈哈你們說,安東侯背著他白寧的國君美人在懷,白寧的國君知不知曉?”
“那誰知道呢?”
眾人一麵欣賞舞樂,一麵小聲嚼舌頭根子,隻見那歌女款款從舞台上步下,但舞曲還未有結束,一個翩然的轉身,身姿輕盈柔然,竟直接來到了喻裴樨身側。
歌女端起酒壺,旋身一轉,來了一個下腰,將喻裴樨空置的琉璃酒盞倒滿,甚至衝著喻裴樨盈盈一笑。
喻裴樨有些狐疑,這滿殿的人物,上到北梁人主,再置太尉裴雪荼,都比自己這個衙內要強上許多,為何這歌女唯獨給自己敬酒,用意何在?
喻裴樨接過酒盞,卻沒有飲用,歌女也不在意,圍著喻裴樨開始作舞,紗衫亂晃,水袖一撩,曖昧輕掃喻裴樨的麵頰。
喻裴樨向後躲閃,啪一聲,裴雪荼出手如電,一把擒住那歌女的胳膊,毫不留情向外一推。
“啊呀!”歌女嬌聲驚呼。
安東侯眼眸一眯,仿佛猛虎一般,直接飛身而出,一把摟住歌女細腰,這才沒有令她摔倒,歌女順勢依偎在安東侯懷中,撒嬌道:“侯爺,裴太尉好凶呐。”
安東侯冷冷的看了一眼裴雪荼,沒有說話,直接將歌女打橫抱起,抱回了席位上,也不將她放下,便讓她坐在自己懷中,一點子也不避諱旁人的目光。
燕飲一直持續到三更,因著時辰太晚,宮中早已下鑰,宮中特意安排了下榻的宮殿,喻裴樨這身子單薄的緊,隻是喝了兩杯薄酒,便有些上頭困倦,梁馨德一走,他立刻站起身來。
“恬兒,咱們回去罷。”
“是,師父。”郭恬走過來:“師父,您小心點子,彆摔著。”
“無妨,沒醉。”喻裴樨道。
裴雪荼同樣站起身來,不打算繼續燕飲,但他並沒有與喻裴樨同路,似乎想起了甚麼,道:“樨兒,你先去下榻,記得燕寢之前,先飲一盞醒酒湯,否則明日便要頭疼了。”
裴雪荼說罷,似乎有甚麼要緊事兒,便轉身匆匆離開。
“真是奇怪,”郭恬道:“平日裡太尉寶貝師父,跟寶貝甚麼似的,眼神是片刻都不離開師父的,今兒個怎麼轉了性子?”
“是了!”郭恬恍然大悟:“裴太尉必然看上了那個狐狸精一般的歌女,乘著夜色,與那歌女私會去了!瞧這迫不及待的模樣兒!”
“狐狸精?”喻裴樨笑笑。
“怎麼,”郭恬道:“師父您不會也看上那妖豔的狐狸精了罷?她一看便不是甚麼良家女子,懂得勾人的手段。”
喻裴樨再次笑笑:“恬兒,你倒是說對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