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兒了!”弓中卿出來後還沒站穩,便被燭陰撲過來一把抱住。他實在是後悔自己不懂得如何追蹤空間移動的蹤跡,當初隻覺得反正沒幾個神仙能控製空間,學了也沒什麼用,現在卻是追悔莫及。
原來燭陰到瓊山上找了半天,隻是宴會上人多且雜,女魃又要在那兒坐守三天,若是被她知道了定要鬨出亂子來,於是自己便先回了府邸。沒想到剛進門,便察覺的中卿的氣息,到後院來一看,不知她從何處回來,還剛剛顯出身來。
“中卿,我什麼都跟你說,你不要生氣。”見弓中卿不答,燭陰抱得更緊了,隻怕自己一鬆手,她又不知道去了何處。“那消失的一角,其實……”
燭陰還沒說完,弓中卿便有些疲憊地打斷:“我剛剛進去看過了。”
燭陰身子一僵,半天沒說出話來,便隻聽見弓中卿言語清冷道:“燭陰,你若還是想著她,就不該招惹我。”
“不是的,卿兒,不是你想的那樣。”燭陰突然覺得剛見麵時的那個弓中卿又回來了,沒有嬌儂軟語,也沒有溫暖笑容,那樣疏遠得幾乎不近人情。
“隻有我能給她存活下去的空間,她當時重傷,若是被梅逸帶回花界,必死無疑。”燭陰攬著弓中卿,語速極快地說道,“那水晶石,是我從東海深海處帶回來的,不知為何像是與她的體質尤其契合一般,竟能保住她的性命。她在這裡一睡便是近一萬年,畢竟這傷是當初我的妄為導致的,我不能放她不管,卿兒。”
弓中卿沒接話,臉色卻也不及剛剛那般冷了。燭陰趁熱打鐵道:“我知道我不該瞞著你,你一時生氣不要緊,隻是不要離開這兒好不好?”
弓中卿的目光卻轉向了那小池塘邊上新開辟的一處小花園。
本來那隻是一片草地來著,隻是自從她的跳舞草搬過來之後,這處花園便越來越豐富起來。
當初燭陰見她那般寶貴那株跳舞草,隻以為她喜歡這些花花草草的,隔三差五便弄來一些新鮮稀奇的小植物,什麼七星草、七色薔薇、黑牡丹等等,她都快成花匠了。這個小花圃開得倒也熱鬨,現下正是初春,那棵紫丁香已經冒出花芽了,迎著風顫顫巍巍,像是欲語還休。
她還記得第一次他拿那盆七色薔薇來找她時一臉彆扭的樣子。
開的正豔的薔薇跟他暗色的袍子明顯的不搭調,他一隻手嫌棄般的托著花盆,兩根粗眉也擰在一起,目光有些躲閃道:“給,送你。”見她不接,右手還往前又推了推,嚇得她直擔心那盆花會這麼摔下去。
她當時也隻是驚訝,不過是翻那些書的時候多看了那七色薔薇的圖片幾眼,竟被他看在了心裡。她倒不知道什麼時候他也會察言觀色了?隻是這七色薔薇三界一共不出十株,不曉得他從哪裡弄來的?
問過,他卻不支支吾吾肯說,隻讓她好好照料。他那時的眼神,直讓她想到了宇宙洪荒,與天長地久。
大概是差覺察她的高興,他往後邊越送越起勁了起來,這顆丁香還是連枝帶葉地弄過來的,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竟然今年便能開花。
這麼想著,她便覺得有些心酸。一麵是花荼糜那張與她幾乎可亂真假的臉,那樣安靜的躺在水晶石下,一麵是燭陰笑嘻嘻地送她禮物的神情,帶著幾分得意和邀賞,到底,那個才是真的,那個才是假的?
弓中卿沉默不語地向前院走去,燭陰見狀也不敢多言,隻是快步跟上她,隨著她出了後院。
燭陰在瓊山臉色焦急地問女魃弓中卿在哪兒時,女魃心中便吊起了幾分。待要去找她,卻礙於祝融死盯著她不放,隻得稍加忍耐,得空再溜出去。其實祝融倒不是為著什麼生日的禮儀和天家的麵子,隻是看到應龍沒來,派去盯著應龍的人卻也沒來向他彙報,他擔心他闖到這宴會上,所以還是把女魃放在自己身邊比較放心些。
就在女魃的望眼欲穿中,司風終於出現在這宴會上,臉上卻是少有的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