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趕了幾天路,終於來到了昆侖山。應龍擦了擦手心因為緊張而出的汗,深吸了一口氣。
他先從背著的包裹中取出兩個一指左右粗的木塞,塞住了耳朵。又取出一條三指多寬的黑布條,蒙在了眼睛上。聽說那些怨靈都是靠歌聲和幻象來迷惑人心的,關閉了聽覺和視覺,應該會好一些吧。
收起行囊,他開始釋放出周身的水汽,代替自己的視覺。
茫茫的鏡湖湖麵上漸漸顯現出一個坐在黑色蓮花中的妖嬈的女子,層層疊疊的花瓣如同她的衣裙,露出潔白的肩和鎖骨。黑色的唇輕抿著,唇角勾起,浮現出一個若有若無的微笑。媚眼如波,看見遠處正一步步緩慢靠近的應龍,笑意盈盈。
應龍正極慢地謹慎前行,忽然感覺身前有人,雖急速閃開了,那人的裙角卻擦過他的臉頰,一陣芬芳撲鼻而來,卻讓他忍不住想撕下眼前的黑布看個究竟。
魃兒?剛剛那陣氣息,像極了魃兒。他的手都已經到了額前,卻生生頓住。
不可能,魃兒怎麼會來這種地方?
他緊鎖眉頭,手指有些控製不住地顫抖。
不能揭開,不能。額前的右手緊握成拳,骨節咯吱作響。
“應龍,我生日你不來就算了,怎麼禮物都不親自來送?”女魃嬌俏又略帶埋怨的聲音穿透那木塞傳來,讓他的意誌幾乎潰不成軍。
魃兒,魃兒。你生氣了麼?用不了多久了,你等我,等我。
內心苦苦掙紮,應龍原本俊朗的麵孔都有些扭曲起來,額頭和手背的青筋暴起,喘息聲越來越重。
那妖嬈的女子淺淺一笑,蓮花微動,一片花瓣“哧”的一聲割過應龍腦後的布結,黑色的布條應聲而落。
妖嬈女子微勾著唇角,潔白的手臂伸出,輕撫著豔紅蓮花的花瓣邊緣,美目卻一瞬不瞬地盯著緊閉著雙目的應龍,目光裡帶著一絲嘲弄。
彆再做無謂的掙紮了,我的獵物。
雙手仿佛撫箏一般急速揮出,應龍原本緊閉的雙目竟緩緩睜開,隻是瞳孔裡已經沒有了掙紮,原本痛苦的神色也消失殆儘,換上的是驚喜和開懷的笑。
“魃兒,你終於是我的了。”應龍有些激動地奔上前去,將那妖嬈的女子攬入懷中,力氣大得幾乎將她從那朵蓮花中拉出來。
“魃兒,你不知道我盼了多久,魃兒,你不知道我有多歡喜。”應龍緊緊攬著懷中的女子,有些語無倫次道。
那被抱緊的女子卻在他懷中綻放出一抹詭異的笑,右手開始滑向他心臟的位置,紫黑色的指甲扣住心臟,隻等著暴漲一節後,抓出一隻血淋淋的心臟。
“如此俊俏的個小夥子,我鏡妖還真有點舍不得。”胸有成竹的喃喃自語著,鏡妖開始收緊手指,卻並不急於攻擊,而是侵上他的唇,伸出軟糯的丁香小舌,有一下沒一下地舔著應龍的下唇。
另一隻無骨的小手開始遊移到他的身後,輕撫著他寬闊結實的後背。應龍渾身的肌肉一僵,下一刻卻軟了下來,將懷中的溫香軟玉抱緊了一些,輕咬著懷中美人的耳廓,若有什麼旁觀者,看到的定是香豔無雙,溫情繾綣。
鏡妖戲弄一番,自己覺得心滿意足後,正要動手。不料身後一涼,她的手指便僵在了原地,保持著那個抓握的姿勢,眼睛裡全是驚恐與不可置信。
“你輸了,必須將你的力量借予我。”應龍理了理衣衫,平息了自己的氣息後才緩緩靠口。
被凍在玄冰中的鏡妖卻無法回答,隻是美人與蓮花共存在剔透的冰中,倒是一副美景。
應龍見狀小心翼翼的將手放在鏡妖頭上,她唇前的冰便漸漸開始融化,最終隻露出一張可以說話的嘴。
“我知道你的聲惑的關鍵在於喉嚨,所以在那裡加了禁製。你若是動什麼歪心思,彆怪我手下無情。”
被封住的鏡妖似乎是想笑,無奈麵部被封住,隻能牽了牽嘴角,才開口道:“我們鏡湖的妖和怨靈想來都是說話算話,你實在無須如此謹慎。說出你的願望吧,不,還是先讓我來猜猜。”
應龍見她語氣輕鬆,依舊不敢大意,隻是緊緊盯著她。
“你想要娶女魃?你想成為一個神?”仿佛被封住的不是她一般,鏡妖的語氣幾乎是帶著笑意的,“可惜,我隻能滿足你一個願望。”
“我要祝融死。”不想再聽她羅嗦,應龍稍有些不耐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