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自己想法說給係統,係統表示讚同。
“確實是這樣。植物不可能無緣無故地生長,就算是號稱能從無到有的煉金術士也需要提供魔力或者其他的什麼東西才能完成施術。這家夥以為得到了項鏈就得到了全世界,根本不想想自己拿什麼去調動這麼龐大的力量。”
“我感覺她有些……易怒,偏激倒還算不上,但好像一點小事就能讓她生氣。越往後這種傾向越明顯。”
“唔,其實你沒發現你最近也有點容易生氣嗎?”
係統的問題仿佛驚雷一般在凱瑟琳腦海中炸開。她本以為自己的情緒波動是來源於目前所處的環境,陌生的語言還有那些隱藏著壞心思的精靈,哪怕是看到了上一個人的筆記也沒有反思自身——她自然而然地覺得對方愚蠢又自大,但這何嘗不是一種傲慢的表現?
“我才發現……”凱瑟琳說。
“多虧了這個筆記,不然我們兩個gg了。唉,好羨慕那些工作了的係統,能拿到完整世界線劇本。”係統的語氣裡帶了明顯的惱怒,“該死,一級精神屏障被搶光了,我寫個腳本幫我搶。”
凱瑟琳則深呼吸,努力將心中的煩躁壓下去。上一位新娘因為自己的傲慢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她不知道為什麼弗拉基格沒有成功掌控他本想擁有的力量,這其中值得推敲的地方實在太多,凱瑟琳隻希望自己不要成為彆人眼裡的上一任。
她將筆記放在一旁,拿起一本又厚又大的魔法書——即使這是一群同類中最薄的一本,她也很難將它拿起來放到眼前,隻能抓著邊角拖到眼前,翻開冰冷的硬殼接受魔法知識的摧殘。
“……木係魔法被歸類於自然魔法,在遠古時代人們認為木係法師可以溝通自然以得到幫助,達成目的……”
“……我們並不能完全否認這種觀點,它確實有著自己的局限性,但我們也不能因為前人的觀點有誤就錯誤的認為自己比前人更加出色。魔法師永遠是知識的追逐者,也永遠是知識的囚徒。我們仍未知道在我們已知之外有多少未知,唯有擁有一顆謙卑的心才能不斷前行……”
“魔力就存在於空氣中,它們無處不在……調動魔力首先要學會感受魔力,將魔力想象成……”
凱瑟琳:喔,意外地很通俗易懂!
她很快就學會了如何感知魔力,濃鬱的綠色在她胸前的寶石中流淌,按照她的心意進入了麵前被咬了一口的漿果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凱瑟琳覺得自己聽到了種子伸懶腰的聲音。
她湊上前看了一眼,瞧見正努力往外伸展的幼芽,趕緊把它埋進花盆裡,蓋上一層薄薄的土,而後將花盆放在壁爐旁,免得種子剛發芽就被凍死。
最近夜裡的溫度越來越低。她起夜時要喝的水都必須時刻放在火焰上保持沸騰,否則它們會遵從自然界的規律變成一塊冰。
想起某次夜晚起來結果啃到了一整塊冰的經曆,凱瑟琳就不免擔憂地看著這株還未長成的植物。它該如何熬過今晚呢?植物細胞裡有大量的水分,這是上學時學過的知識。當時教導她的生物老師是個很負責的人,以至於過了這麼多年凱瑟琳依舊能寫下“形成卵子的分裂過程”這個問題的答案。但現在這些知識並不能幫助這枚種子活下去。
凱瑟琳返回書桌,有選擇性地翻閱起魔法書,最終目光停留在一行文字上。
“……木係魔法師的可怕之處在於,隻要魔力供應足夠,護衛他們的植物就不會被打倒。當然,這是弄懂了【一個晦澀的公式名稱】後才能做到的事情……”
凱瑟琳的大腦忽略了後麵那一句,記住看不懂的東西反而是在浪費記憶空間。她回憶著那位前輩——姑且就這麼稱呼她吧——留下來的筆記,心中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走向那個小小的花盆,張開雙手,調動起寶石中的魔力。
綠色的幼芽緩慢地頂開上方的土壤,朝著上方舒展自己的葉子。凱瑟琳用魔力把它包裹起來,就好像一個保護膜,用於抵禦低溫。做完這一切後她滿頭大汗,幾乎站立不住,死死地扒著壁爐上的花紋才沒讓自己跌坐在地。
“你在乾嘛?”係統寫完了腳本,問她。
“我弄了個保鮮膜……不是,是魔力版塑料膜給這個小家夥。不然它就要凍死了。”凱瑟琳被侍女架著坐回椅子上,“該死的,我頭好暈。”
“唔唔,”係統給她檢查了一下身體,找出了原因,“你沒藍啦,歇一歇吧。那什麼春之力會給你慢慢回回來的。”
“我覺得不太行……因為這個,唉,這個名字好中二啊。”凱瑟琳緩了緩,接著說道,“因為我怕這個幼苗死掉,我弄了個,呃,及時補充魔力機製?”
係統顯然也很疑惑:“那是什麼東西?”
“總之就是,如果塑料膜薄了會自動加厚的那種。算是一種聯係?”
凱瑟琳按了按太陽穴,魔力耗儘的滋味並不好受,她示意侍女將自己扶到床上,打算現在就開始睡覺。
睡一覺就好了。她這麼想著,很快就在眩暈的狀態下睡了過去。
侍女們對這種情況倒是沒表示出疑惑。她們悄無聲息地放下遮蓋的帷幔和輕紗,又在壁爐裡放了足夠燃燒的木頭,檢查窗戶上的鎖是否牢固……這一切做完後,她們同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