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寧親王不願意去,還不如派皇子出征,也可以鍛煉鍛煉。”
眼看下麵的人又要吵起來,皇帝忍無可忍地打斷了他們:“寧親王帶兵多年都沒有把握,說讓皇子出征的腦子讓驢踢了嗎?當年科舉朕真是瞎了眼才讓你們入朝為官!”
底下的文武百官終於安靜如雞不再吵吵嚷嚷,皇帝尋思了一圈也找不到更合適的人選,最終認命一般,閉上眼歎了口氣,下旨道:“傳朕旨意,寧親王帶二十萬大軍支援西南,即刻出發。”
所以說征求滿朝文武與李炎曦的意見根本沒用,不管怎麼樣,無人可用的時候,皇帝再忌憚李炎曦,也不得不仰仗他,否則江山不穩民心失散。
“是。”李炎曦又磕了個頭,“兒臣領旨,兒臣定不辱使命。”
“將李國公幼弟接進宮來修養吧,也是個可憐人。”
皇帝疲憊地說了最後一句話,然後便退了朝。
西南的情況已經火燒眉毛了,李炎曦卻不急不緩,皇帝說了即刻出發,可時間還是得他自己定,所以他還能有閒心跟李承曦去二皇子府偷聽李赫曦與何慶軒的談話。
“舅舅今日為什麼阻止,若是父皇派我出征,既能手握兵權,又能立功,回來我也封個王爺,不再是任人拿捏的皇子。”
“此次剿匪凶險萬分,你去了也未必能成事,不如將機會讓出去,李炎曦能戰死沙場最好,若是不死,想必也是元氣大傷,你有什麼可著急的。”
“可都說富貴險中求,若是成了那我回來便會封王,也有機會接觸兵權,若是敗了我隻是沒有經驗的皇子,也不會吃什麼虧,父皇忌憚李炎曦不會真正信任他,反而會覺得我孝心可嘉,又敢於為他分憂,是個可塑之才,無論如何,都好過讓他一直把目光放在李炎曦身上。”
“你呀,何必急於求成,你也說了陛下不是真正待見李炎曦,就算他真的立了功又能怎麼樣,他已經是親王了,封無可封,若是賜了封地就少了一個對手,若是不賜封地,一直在京城住著,你以為李承曦不會和他離心?再親密的兄弟關係,一旦涉及到利益,也會有所隔閡,更何況還是那人人覬覦的位子……”
“舅舅難道不覺得,李炎曦並沒有奪位的打算嗎?我看他是想輔佐大皇子,他手裡的兵權可是大皇子最大的依仗,若是讓他屢屢得勢,無論父皇怎麼想,朝中大臣都會有所偏向。”
李炎曦和李承曦隻聽到了這裡就沒再往下聽了,李赫曦倒是聰明,知道他在想什麼。不過他也挺意外,本以為是李鳴曦想要出征,卻沒想到打這主意的會是李赫曦。
上一世他根本就沒注意過這些情況,自然也不清楚皇子們的明爭暗鬥,隻以為手裡有了皇帝不能輕易收回的兵權就能讓李承曦高枕無憂,果然還是他太天真了。
“哥,你會和我離心嗎?”明知道答案是什麼,李炎曦還是忍不住問了問,想借機逗逗李承曦。
李承曦:“那得看你表現,人家都說了,再親密的關係,涉及到利益就會有隔閡。”
李炎曦:“所以你也彆想讓我把最後一份梅花酥讓給你!”
“不給就不給,小氣!”李承曦道。
將李炎曦送到了王府,李承曦親眼看著他套上鎧甲拿起武器,終究還是歎了口氣,他不願意讓李炎曦為了他東奔西跑。
銀子重新戴上麵具穿起黑袍,和其他暗衛一樣,重新隱匿起來,做李炎曦的影子。兩人之前還為這件事爭吵過,李炎曦受不住銀子和他冷戰,隻能讓他陪自己上戰場。
夫綱總是被丟棄,李炎曦無奈極了。
“我和銀子走了,你幫我在宮裡照看一下替身,千萬彆出了岔子。”李炎曦上馬之前和李承曦擁抱了一下,在他耳邊輕聲道:“哥,等我回來,你在京城不用擔憂我,下個月末,我就回來。”
這一幕像極了小時候兩個人分彆,李炎曦臨走前也是這麼說的,他們都以為幾年後就可以再見麵,卻想不到,一分開就是十多年。
好不容易在京城團聚,就又要分開。
像是海上漂浮的人類終於找到了一塊浮木,希望能陪著自己到達彼岸,所以不願意鬆手。
李承曦就是這樣,好不容易回來的弟弟,還沒捂熱乎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