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歡酒,不喜歡劍,穿月白的長裙,一頭白發,一個人品茶,看雲,總是指捏桂花,一身香氣,百年來,都是一個負罪的孤獨的人,背負了百年前的亡國,背負了井歌的命,背負著織墓崖,他一直都為彆人活著,都守護著彆人的安寧。這個無限寂寞的男人,終於遇見了能與之白頭的人,可是他非人,而她是人,差有萬年的生命,他是不甘的吧,所以才要她成妖。
他有萬世,她若不成妖,又怎麼愛他?
可是她真的不活了,她坐在火裡等死,他氣急敗壞地出現。他帶她回織墓崖,井歌卻又上山來,她藏在酒壇裡走的時候,他也是知道的,可他終究什麼也沒做。那是他第二次,眼睜睜地看著她走。
他以為她愛井歌,因為自她來了織墓崖,她便和井歌很親密,若不是井歌走了,她應該會一直像初來時那般快樂的吧。
收到井歌的傳書,他趕去微洗國,見到的卻是受儘千般屈辱的她,他緊緊把她摟在懷裡,恨不得立刻殺了那個傷害她的人。那些人,把他給她的純白染上了無數的鮮血,他們毀了他唯一的白。
他知道她愛著那些親人,直到這種時候,也不願她手染鮮血,那些傷害她的人,他幫她殺。
這一刻,他是真正失去了她了。
什麼是愛,他不懂得,她來問他愛不愛,他不懂得回答,他每每笑著無言以對,其實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做什麼,他其實是個比誰都純真比誰都稚嫩的人,為了白妖,他甘願失明,甘願躺著等她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