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天元與棋盤(2 / 2)

沒樂子看了。

看著加茂憲德額頭上的縫合線沒有被掀開——一條橫穿額頭,像被鋸子割開了一般的縫合線,禪院甚爾有些索然無味。

【打架、賭博、看樂子】

這是禪院甚爾在無聊透頂的人生中找到的少許樂趣,結果加茂家這個氣息惡心的家夥不如靈幻新隆讓他感興趣。

雖然喜歡幸災樂禍,但很顯然,不是什麼東西都能被他看進眼中。

第一次見麵時靈幻新隆就有些嚇到禪院甚爾了,而今天在暗處偷偷看了看靈幻新隆戰鬥時的模樣——

板磚用的不錯。

不姓五條、術式不能戰鬥、腦子有病,結果卻是六眼的老師、現在還站在這個戰場的中心……

“喂,靈幻,你比他們有意思多了啊。”

看著靈幻新隆因為運動變得潮紅的臉頰、掛在額側的經營汗珠,禪院甚爾稍微收斂了一下表情。

不殺靈幻好了——如果殺六眼時他不來礙事,順手的話。

禪院甚爾沉下心神,眼色變暗,想走在馬路上思索自己是否要撿起眼前的垃圾一般,輕易的做出了決定。

不是瞧不起靈幻新隆。

隻是——

太弱了。包括旁邊這位加茂家“青年才俊”在內,禪院、五條……所有人,所有被稱為天才的家夥對於現在身體逐漸接近成熟的禪院甚爾都太弱了。

哦,也許六眼長大後的情況會不一樣。但,隻有活著的才叫天才。

噗。

“天才們”對於我這個禪院家的“吊車尾”都太弱了?

想到這,原本已經麵無表情禪院甚爾又勾起嘴角嘲諷的笑笑。

“你和悟比他們都強、比他們都聰明、比他們外貌更好……你為什麼不是天才?”

他又回想起昨天在禪院家時,靈幻新隆抱著睡著的五條悟說的廢話。

他絕對是腦子有病。

哦,對,禪院直毘人腦子也有病。什麼六眼可以死,但絕對不能死在禪院家。

沒事找事。

要禪院甚爾說,既然決定動手那當然在自己地盤上最方便。

那個老家夥根本不在乎什麼麵子,體麵……不好交代?你都把人家神子殺了,有什麼要交代的?

他也大概能猜出禪院直毘人的心思——不成功是無咒力錯,長老們隻會來找自己鬨,而且還打不過自己;成功了把自己一個無咒力交給五條家,長老們也不會來他麵前鬨……

嗬,老狐狸。

知道歸知道,禪院直毘人給的很多、想殺六眼、有些在意靈幻新隆……多種原因交織下禪院甚爾還是來了。

禪院甚爾也覺得靈幻新隆腦子有病,隻不過和禪院家的垃圾不是一種病。

他昨天是這樣認為的,現在也是這樣認為的。隻是那時是無語,現在則是煩躁。

禪院甚爾不是蠢人,甚至由於天與咒縛過於完美的肉/體硬件,他比絕大多數人都聰明。

我更厲害?

我更厲害。

我是天才?

我……嘖。

禪院甚爾更煩躁了,感到靈魂和□□在一起下沉,有什麼東西推動著他思考、前進。

“……”

禪院甚爾不想或者說不願再思考了,但他慎密的羅輯思維能力卻沒給他喘息的機會。

我更強。

“……”

彆想了,沒有意義。

禪院甚爾對自身一切的掌控能力都是驚人的,深呼吸、主動收縮肌肉,接著心跳就開始加速、腎上腺素分泌增多——

摧毀什麼的衝動隨著血液遍布了全身,沒有多餘的心神可以用來思考。

“你為什麼不是天才?”

突然,靈幻新隆帶著清澈愚蠢的真誠話語聲回蕩在禪院甚爾腦海中。

他的術式是言靈類?什麼時候中招的?

但很快,禪院甚爾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非禪院者非術師,非術師者非人。”

從禪院甚爾出生起,每一日都一遍又一遍提起的話語同樣回蕩在了他的腦海中。

那是他哪怕失憶了都不會忘記的話語,惡心的、像詛咒一般束縛在他身上的話語。

明明他沒有咒力,而一切的束縛都是基於咒力。

“你為什麼不是天才?”

“非常禪院者非術師,非術師者非人。”

“你為什麼不是天才?”

“非常禪院者非術師,非術師者非人。”

“你為什麼不是天才?”

“非常禪院者非術師,非術師者非人。”

“……”

吵死了。

兩種觀念不同的話語像在打架,在禪院甚爾腦海中一刻不停的撕扯、啃咬。

腦漿都要被打出來了。

禪院甚爾感到了頭痛,卻意外的不再煩躁、隻是無語。

我終於瘋了?

他對自己是個瘋子的事實,有良好的自我認知,他無比清楚再怎麼討厭禪院——從人格到骨血他都和那群腐臭的廢物是一丘之狢。

我說,為什麼我一定要認同你們的觀點?

禪院甚爾清醒了過來,眼眸重新恢複了神采,有些張揚惡劣的低聲說了句:

“真是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