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樓鬼哭喪(4) 又發光了?……(2 / 2)

慕九默默地往前擠,站到了最前麵,但轉念一想,擔心自己這樣按原路回去碰到趙家兄弟的概率太大,於是又從人群前頭退出來,在綠燈亮起的時候往回跑。

卻沒想到她沒跑幾步,就被一個不看路的人迎頭撞上,險些摔在地上。

那是個陌生的青年男人,不高,將近三十的模樣,穿著件舊格子襯衫。他看上去有半點斯文,但斯文裡藏著毫無朝氣的頹喪。

慕九經他這狠力地一撞,心頭惱火,瞪著他說他不長眼睛。

“抱歉、抱歉,”男人指了指身後那座打麻將和撲克的牌館,文文諾諾地說,“才從那裡頭出來,眼花。”

慕九見他認錯態度還算將就,不打算跟他計較,擺擺手讓他注意看路。她正要走,卻見牌館裡走出來個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熱情地衝著她身邊的青年打招呼,勾肩搭背地問對方有沒有贏錢。

“沒,”青年暗呸了聲,衝對方道,“龍哥,我點是真背。”

“你小子,又把你老婆今天掙的錢輸光了?”那龍哥不以為意,笑著拍他肩膀,“沒事,你老婆開著店,來錢快,娘們掙那麼多錢給老爺們花點又怎麼了……再說你心是好的,來牌館掙錢也是為了她,你就當這羊毛出在羊身上,就算,算投資!”

那中年男人說話的聲音極大,慕九走了幾步,聽到他跟人聊的這麼幾句,內心湧上一陣惡寒,自覺晦氣地加快腳步。

“這是什麼從化糞池裡撈出來的究極垃圾,”她邊走邊默默吐槽,“還‘羊毛出在羊身上’,恐怕是跟牌館的老板暗地商量好了慫恿人賭錢的,真是封建餘孽還出來到處害人,簡直彆太惡臭。”

“還有那個輸老婆錢的家夥,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吃女人軟飯也真夠窩囊廢的……”她說完後,又忿忿地提醒阿綺:

“你以後和你道士哥哥在一起了可得多注意注意他有沒有這些歪風邪氣,不然到時候吃苦的還是你。”

卻聽少女在登名冊裡弱弱地聲辯:“景年哥哥他不是這種人啦……”

慕九想起自己之前那七次失敗的相親經曆,對少女道,“反正你多留心點,有些男人剛開始相處好得不得了,但可能過一段時間就露餡。如果陳景年表裡不一或者以後染上什麼惡劣習氣,你可得當斷則斷,不能委屈你自己。”

阿綺聽了,不知道怎麼回答,過了一會兒,好奇地反問慕九:

“那阿九姐姐覺得正月哥哥是表裡如一的人嗎?你現在,還像剛開始和他相處那樣覺得他好得不得了嗎?”

慕九沒想到小姑娘會這麼問她,一下子愣住了。腦海中浮現起和青年相處的點滴,那一段段時光似乎都是寶藏。過了一會兒,阿綺聽她支吾著說:

“他哪有那個心眼當麵一套背麵一套的……”唇角不自覺地上揚著,慕九自發地收回之前吐槽彆人的銳氣,拿正月當祥瑞,在心裡小聲補充:

再說了,就憑他那張我多看一眼就會多長壽一秒的臉,他耍點小心機怎麼了,生點氣怎麼了,他能犯什麼錯呢……

想到這裡,她又拿稍微保守點的態度對少女說:“我目前確實找不出他任何的錯處。”

“那阿九姐姐給正月哥哥花錢,正月哥哥不也是軟飯男嗎?”少女又不解地發問。

“那不一樣,”慕九說,“給他花錢我很快樂。最重要的是我快樂,不是他快樂。”

“當然,”她笑了笑,“如果他也快樂,那我會更快樂。”

阿綺被她一連串的“快樂”給弄迷糊了,半天沒說話。慕九一聊到正月,興致充沛,話腳越來越密,少女輕歎口氣,索性開啟傾聽模式,乖乖聽她說。

慕九同她講了一路,講到了那棟老房背後,自覺住口了。

她偷偷摸摸地靠近房子,走到一樓角落的一處矮窗前,手扒著窗戶往裡頭張望。

窗戶處在背光的位置,玻璃上凝著許多臟舊的塵灰。慕九看不清楚窗內的光景,借著豁開的窗縫,壓著聲音朝裡頭喊正月的名字。

裡頭寂靜一片,沒有任何的回應。

慕九喊過幾聲,不喊了,失落地歎氣:“我想他應該不在裡麵。”

“那我們還是去報警吧。”阿綺提議道。

“嗯,也隻能這樣了。”慕九點點頭,覺得這是現下唯一可靠的辦法,當即就要走。

可就在此時,阿綺卻突然叫住了她。少女說自己渾身都在發熱。

慕九滿臉奇疑地拿出登名冊,低頭一看,嚇了一跳——

登名冊又發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