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從窗外灑進來,皎白的光暈打在慕九的臉上。正月給她掖好毯巾,忍不住往她的額頭親了一口,唇角勾起深深的笑意。
“晚安。”他輕輕地呢喃一句,以為對方睡得正香,不忍再打擾她的好夢,輕手輕腳地走回長椅邊,在椅子上睡下了。
他不知道慕九在裝睡,在躺上椅子後,把身體蜷起來,臉朝著椅背入睡。
卻不料過了一會兒,腰杆被一個人從後背攬住。
正月心下驚錯,轉身一看,發現慕九正笑著看他。
“阿九?”他小聲地問,“你沒睡麼?還是我剛剛吵醒你了?”
慕九就著他轉身的姿勢,伸臂把他抱緊,故意地調侃:“本來是睡了,可是是誰剛剛偷親我來著,我覺淺,就醒啦。”
正月聽她這麼說,反應過來她剛才沒有睡著,麵上發起燙來。“阿九你真壞……你壓根就沒睡。”
慕九不置可否,身體又靠近一些,和他溫溫熱熱地貼著,把腦袋擱上他肩頭。
“你怎麼不叫我‘姐姐’……” 她靠近他耳邊,輕笑了聲,“我可喜歡聽你這麼叫……”
她邊說著,邊抬手伸進他衣擺的一角,往裡摸他柔韌堅實的腰條。
正月的腰並不纖細,也絕不單薄,但與肩和臀的寬度搭配極好,沙漏似的形體,從側麵看是一道漂亮的波浪線,手掌遊移上去,從腰窩到背脊,再從背脊到臀尖,經手是明顯的跌宕。
慕九撫著他的腰,感受那起伏的線條,嬉笑說:“跟過山車一樣……”她掐著他小巧的腰窩,纖長的手指在對方的腰間留下紅印。
“阿九……不……姐姐……”正月輕哼一聲,眼中閃動著綺念的微光。
“狐狸精,”慕九聽他叫自己“姐姐”,心神不自覺地蕩漾起來,“正月是大狐狸精……”
她想咬他一口,但一股昏沉的睡意卻在此刻傾襲而來,抑製了她的舉動。白日裡的操心已耗去她太多的精力,如今在喜歡的人懷裡歇息,睡意便越過欲念生了根。
那種彆樣的安心感像隻小小的蝴蝶,不停地徘徊在慕九心頭,帶著催眠的信號。
耳畔的呼吸聲比平時要粗重一些,呼出的氣息酥酥麻麻,像羽毛搔刮在青年的脖頸。
“姐姐……”正月幾乎是不經任何思考,從心地說:“給我……我要……”
說這話時,他的腿縫夾緊慕九的手掌,膝彎磨蹭著對方的掌心。
但這一次對方並沒有回應。那粗重的喘息漸漸化作清淺均勻的呼吸。正月扭頭,這才發現慕九已經睡著了。他想到這天對方所經曆的一切,知道她很疲憊,也不再打攪,任由她在自己懷中睡眠。
夜晚的風吹得更緊,但沒人再覺得冷。
第二天一早,慕九吃過早飯就帶著正月出門,準備找一份短期的,攢的住錢的工作,儘快地掙齊那五千塊。
她詢問一路,發現鎮上的工作幾乎都以長工為主,即使有一些短工的招聘,工作的種類也確實不適合她,於是一直問到了中午也沒個結果。
她此時已和正月走了相當久的路,遠離了暫住的那條街道,來到了另一條長街。
這條街靠近裕奚的某個景點,是條狹長的小吃街,人煙繁密,很是熱鬨。
優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位於街頭的一家糖水店。這家店店麵不大,裝修簡樸,門頭掛著一方陳舊的牌匾,看上去頗有些年頭。糖水的料頭用青花瓷的圓盆盛著,西米、紫米、龜苓膏,湯圓、銀耳、綠豆沙……一缽又一缽緊湊地挨在玻璃櫃裡,看上去清清爽爽,仿佛隻憑眼睛就能品嘗到糖水的香甜。
“看起來是家老字號,”慕九找了半天工作,口中正渴,拉過正月說,“走,我請你吃糖水。”
這時的店裡有些小擠,兩人進了店,等到一個彆人正要走的空位,趕緊坐下了,四處張望著老板的身影。
店內沒有員工,隻裡裡外外地忙活著一個乾練的倩影,一看便是這店的老板。
慕九見她正忙,不去催她,和正月慢慢地等。
大約等過了三四分鐘,那老板終於忙活完手上的事,快步走到她的桌前,把甜品單子遞了上來。
“對不住,”她看著慕九和正月,笑得璨璨,“這位美女,這位帥哥,店裡有點忙,讓你們等久了,等會我多送你們一份小料!”
這是個年輕美麗的女人,似一簇豔麗的紅梅,甜俏的笑裡含著堅韌。
慕九笑著擺手,說自己也不急。她打心眼裡喜歡對方的熱情,又想到她說忙,便一邊點餐,一邊問她店裡招不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