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夫”兩字他說的格外重,澤蘭憑空感受到一股未知的殺氣,不由瑟縮了一下。
“自然不是!”澤蘭一臉莫名其妙,不明白怎麼會有人誤會,仔細解釋道,“他是我一位好友的哥哥,擔心我一人回來會出事便送了我一程。”
傅與安僵硬的身形難以察覺地鬆懈了一瞬,他臉色鬆快了些,語氣也平緩下來:“以後不要孤身同陌生男子待在一起,防人之心不可無。”
回想方才那男子的舉動,分明就是察覺到了自己故意擺出來的。傅與安麵色暗了一瞬,眼底有殺意浮現。
既然不是情夫,那危機便解除了。瞧著澤蘭坐立不安的模樣,傅與安善心大發,一揮手讓人離開。
快步出了紫竹軒,澤蘭深深鬆了口氣,這還是她第一次見識到王爺的喜怒無常。她從前一直認為外界的言論皆是謠傳,沒成想還是有幾成真話在的。
方才她的手牢牢被拉住,掙脫不了分毫,偏生傅與安冷著臉她一句話不敢說,生怕自己的手被捏斷了。
也是,像王爺這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怎麼可能真的像表麵那般溫和無害。
澤蘭搖搖頭,乾脆什麼也不想了,左不過幾日後她便要離開了。
自澤蘭走後,傅與安便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沉著臉望著手中的糖葫蘆,鬼使神差地抬起來,咬了一口。
很甜。
——
“姑娘。”
澤蘭剛回屋,便見香鈴快步朝自己走來,手裡拿著一個鼓囊囊的包袱。
她不由麵色一變,這包袱她不是藏在衣櫃底下了嘛,怎麼跑香鈴手上去了。
“怎麼了?”
香鈴苦著臉,她日日待在澤蘭身邊,有些事不明說她也明白:“姑娘,你……你要走了嗎?”
香鈴是除了杏姑外,她在王府最親密的人了 ,澤蘭不忍心騙她,硬著頭皮說道:“我本就不是王府的人,成日待在這裡也不像話。”
“可王爺……”
香鈴剛想反駁就被澤蘭打斷,澤蘭牽過她的手,神色認真道:“王爺是個好人,可我不能心安理得地享受這份好。我有手有腳的可以養活自己,在外間反而更自在。香鈴,你先替我瞞著,我自個會同王爺說的。”
話是這樣說,澤蘭卻始終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同傅與安提及此事。
這一拖便拖到了要離開之日。
該收拾的東西都收拾好了,澤蘭將包袱往後一甩背在肩上,側身朝香鈴粲然一笑,眼底是幾乎滿溢出來的喜意。
香鈴勉強笑著,不舍地跟著澤蘭,一步又一步,不肯離開。
她跟著走到門口後,實在沒理由跟下去,戀戀不舍地站在原地:“姑娘,你還會回來嗎?”
“也許吧。”澤蘭笑著,“到時候我一定會來看你。”
澤蘭頭也不回地走了。
傅與安收到通安的消息時已經晚了,隻拿到了一封早就寫好的信。
她竟是連最後一麵都不肯見自己。傅與安看著手裡的信,一字一句讀完,最後,狠狠攥入手心將其揉成一團。
“你當我攝政王府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他聲音輕的沒了重量,仿若自言自語。
“通安。”傅與安驟然起身,手裡仍緊緊捏著那封信,“備馬!”
“是,王爺。”通安得令,轉身快步出去,不過一刻就準備好一切。
另一邊,澤蘭坐在雲容安排的馬車上,麵上帶著愁緒。
她原先是想著親自同王爺告彆的,誰知一猶豫便錯過了最好的時機,隻好匆匆留下一封信。
也不知道王爺什麼時候才能看到那封信,要是誤會自己不告而彆那可就不妙了。
青江離上京過遠,若是走官道,少不了七八日路程,隨行的一位馬夫說知道條偏路,崎嶇了些,但可將路程縮短至四五日。
澤蘭巴不得早些到達青江,也顧不得馬車顛簸,選擇了走小道。
就是這麼個岔子,讓傅與安帶著人從官道追了許久,也未曾見到澤蘭半點影子。
傅與安翻身上馬,臉色難看:“不必追了,他們沒走這條道。”
他一路快馬加鞭,餘澤蘭的馬車再怎麼快,也還拖著不少行李,怎麼可能半點蹤影不見,除非她根本沒走這道。
“通安,你去問問,從上京去青江的路除了官道,可還有其他小道。”
問了半天,總算從一賣油的老翁那裡知道了小道在何處。
沒多停留,傅與安帶著人從小道騎馬飛奔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