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蘭一連好幾日都待在雲容,甚至恨不得直接宿在雲容。
柳茵茵被她拚命的架勢給震到,欲言又止:“你不必苛求完美,分店之事本就不易,若是失敗也實屬正常。”
柳茵茵誤以為澤蘭這幾日的忙碌是為開分店準備,殊不知她是為了躲王府的某人。
好端端地被欺騙多日,換誰都不可能消氣,可偏偏惹自己的是個得罪不起的人,澤蘭憋屈的不行,乾脆日日往外跑,眼不見為淨。
“澤蘭,你可是遇到什麼難事了?”方智堯在這時推門進來,眼底掛著顯而易見的擔憂。
澤蘭不願說,隻搖搖頭:“無事。”
方智堯識趣地沒追問,換了個話題:“你這一去便是半月,已有好些時日沒習字了,今日可需我教你?”
之所以被騙就是吃了不識字的虧,澤蘭自然點頭答應。
方智堯教她習字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不知何時起澤蘭都習慣了他日日出現在雲容。
起初,方智堯得知她從前沒機會習字,便自告奮勇地想幫她,可澤蘭不願麻煩彆人。何況方智堯乃是進京趕考,怎麼能耽誤了人家。
此事便不了了之。
可不識字終究是澤蘭身上一大短板,她賺了些銀錢,便想著請夫子教自己習字,尋了不少人都不合適。
弄到最後澤蘭自己都喪失了信心,認為自己不是習字的好料 。是方智堯主動提出要嘗試一番,澤蘭厚著臉皮答應了。
沒曾想,經過方智堯點撥,澤蘭頃刻便開竅了,就連旁觀的柳茵茵都嘖嘖稱奇。
自此,方智堯便攬過教澤蘭習字這一任務。
開分店之事已經被提上日程,澤蘭把地點定在了青□□江距上京至少需十日路程,她尋思幾日後便出發。
這一去,也許就不再回來了,澤蘭今日學的格外認真,並特意記住了‘玉芙’同‘安魂’四字。
天色已晚,澤蘭一人回去不安全,方智堯便提出送她一程。
兩人走在街道上,晚風拂過,帶著些未散的熱意。
澤蘭看著叫賣的糖葫蘆,咽了咽口水,有些饞了。
她還沒開口,身旁的人便有了動作。方智堯幾步上前走到賣糖葫蘆的小販麵前,沒一會兒便拿著串糖葫蘆回來了。
誘人的糖葫蘆被遞到澤蘭麵前,方智堯目光落在地上沒看她,低聲道:“給你。”
澤蘭不便駁他一番好意,猶豫片刻還是接下了:“多謝方公子。”
“不用謝。”方智堯眉眼低落了一瞬,他同澤蘭多次說過不必客氣,叫自己智堯便好,可她依舊稱呼自己為方公子。
方智堯默默歎了口氣,安慰自己不要太過心急。
澤蘭磨蹭著往嘴裡塞了顆紅彤彤的糖葫蘆,彌漫開的甜意讓她笑彎了眉眼:“好甜。”
方智堯低頭看著她,微微勾唇:“你喜歡便好。”
一路上,澤蘭吃著糖葫蘆,同他有一句沒一句地嘮嗑,倒也不算無聊。
她吃東西吃的慢,一串糖葫蘆不過六顆山楂,可她吃了一路到王府時竟還剩兩顆。
傅與安隱在暗處,靜靜地看著遠處的一幕。澤蘭舉著串糖葫蘆笑得開懷,旁邊一男子溫柔地看著她。嗬,可謂是郎才女貌。
澤蘭沒發現身後注視的目光,還在同方智堯探討分店之事。
眼看著到了門口,澤蘭率先止步,感謝方智堯一路相送。
方智堯不經意地往她身旁挪了半步,兩人距離愈發親密,他微勾唇角,聲音稍稍大了些:“蘭兒,之後遇到何事都可以找我,我一直在。”
沒等澤蘭接話,他便利落地轉身幾步走了。徒留澤蘭呆在原地,被那聲“蘭兒”驚到麵色僵硬,尷尬的不行。
方智堯向來是同茵茵一般,稱呼她澤蘭,方才那般……也太過親密了。
“怎麼,舍不得你的情夫?”熟悉的聲音自身後響起,澤蘭倏然轉身望去,隻見傅與安沉著臉,是動怒的模樣。
“我……”澤蘭張口想解釋,還未說出口,手腕便被人一把拽過,眨眼間手中的糖葫蘆便易了主。
“先回府。”傅與安冷冷丟下一句話,不由分說拉著澤蘭一路回到紫竹軒。
進了屋,澤蘭總算有了機會說話,她目落在那串被男人拿著的糖葫蘆上,遲疑道:“王爺,你可是想吃糖葫蘆?”
傅與安呼吸一窒,平生第一次表情失控,臉色難看地盯著澤蘭:“你……你覺得我是想吃糖葫蘆才把你拉過來?”
難道……不是嗎?
澤蘭臉上明晃晃寫著這句話,傅與安自然不瞎。
他乾脆扭頭坐下不再看她,免得把自己氣死,咳了聲故作平靜道:“方才那人真是你的情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