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匣子一打開,就停不下來了。澤蘭見他不避諱提起,大著膽子問了不少問題。
安與皆一一作答,末了反問澤蘭道:“若有一日,你發現我出於好意騙了你一件事,你可會原諒我?”
澤蘭想不明白自己有什麼值得安與費勁欺騙的價值,隻當他是順口一問,不甚在意道:“你既說了是出於好意,那便是有苦衷的,我不是不講理的人,自然不會為難你。”
“那你會離開嗎?”安與步步緊逼 接著問道。
他這會兒怎麼如此反差?澤蘭看向他,臉上的麵具擋住了所有情緒,讓她一無所獲。
澤蘭道:“自然不會離開,我會一直待在青江。”
安與想要的不是這種回答,許是眼下氣氛恰到好處,才讓他忍不住試探一番,失了冷靜。
他點點頭沒再說話,澤蘭也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兩人就此沉默下來。
火堆裡的木頭燃燒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跳動的火焰晃動在澤蘭眼底。
安與將包袱裡的小毯子翻出來,往右邊靠近了些,將毯子輕輕蓋在澤蘭身上:“夜間山裡涼。”
“你呢?”澤蘭仰頭看他。
安與:“我不需要。”
他替澤蘭仔細蓋好毯子,自己則坐在一旁,拿木棍撥弄著火堆,道:“你睡吧,有我在。”
澤蘭伸手扯了扯安與的衣角,見他回頭後指了指懷裡的毯子,這毯子很大,足以蓋住兩個人。
一個不肯蓋一個不肯睡,最終還是安與妥協,一半的毯子被蓋在他身上。
澤蘭裹著剩下半張毯子,靠在樹上心滿意足地閉眼睡覺。
她忙了一天,早就困的不行,眼下不過閉眼片刻就睡熟了。隨著她呼吸逐漸平緩,安與才漸漸有了動作,轉頭默默看著她。
澤蘭不知道夢見了什麼好吃的,砸吧砸吧嘴嘟嘟囔囔:“真……真好吃。”
安與忍不住勾唇笑出聲,仗著澤蘭聽不見肆無忌憚地吐槽道:“怎麼和小豬一樣,夢裡麵也全是想著吃。”
澤蘭可不知道某人借機吐槽自己,身後靠著的樹乾太硬,她怎麼睡都不舒服,左扭右扭最終一頭栽進安與懷裡。
這懷抱溫暖寬厚,舒服極了,澤蘭沒再亂動,臉頰蹭了蹭底下柔軟的枕頭。
安與的位置離火堆更近,明黃的火焰晃在澤蘭眼皮上,灼熱晃眼。
懷中人不適地皺眉,扭著腦袋往他胸膛裡鑽。安與伸手覆在澤蘭雙眼上,總算讓她停止亂動。
澤蘭的臉是標準的瓜子臉,巴掌大小。安與的手覆上去,遮住了她大半張臉,堪堪露出挺翹的鼻尖。
許是今晚吃了肉餅的緣故,澤蘭的唇上透著誘人的光澤,睡夢裡隨著呼吸紅唇微張。
安與鬼使神差下,抬起手指輕輕按壓在她的唇肉上,瞬間便陷進了一片柔軟濕潤。澤蘭在這時候嘴唇微動,就這麼把安與的手指含入口腔。
手指被一片溫熱包裹著,修長的手指置於中央,顯得那兩片紅豔的唇肉愈發淫靡勾人。
“嗯……”澤蘭不舒服,唇間溢出模糊不清的囈語。
安與回過神,狼狽不堪地抽出手,手指微微顫動著,他卻仰頭不敢再看懷中的姑娘一眼。
他一手仍然牢牢捂住澤蘭雙眼,整個人再無半點睡意,總忍不住抬起手看了又看,一邊唾棄自己一邊又繼續盯著。
“若有一日你知曉我的身份,還會像如今這般安然躺在我懷裡入睡嗎?”
睡著的人自然無法告訴他答案。
翌日。
澤蘭被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吵醒,揉著眼睛爬起來,迷迷糊糊看去,火堆已經熄滅了,安與不知所蹤。
她站起身蹦了幾下,清醒不少後才有心打量自己方才睡的地方,一半毯子被她墊著,一半毯子蓋在她的身上。
那安與呢?澤蘭臉一紅,自己倒是睡的舒服了,完全忽略了他如何休息。
“哢嚓——”身後有樹枝被踩斷的聲音傳來,澤蘭警覺地轉身看去。
當看清身後的景象時,澤蘭不由瞪大雙眼,震驚到說不出半個字:“……”
是、是神鹿!
澤蘭看著那對白色的鹿角,發現它周遭圍著淡淡白霧,美的不似凡間之物。
神鹿靜靜地站著,眨著眼看著澤蘭,時不時搖晃一下頭上的鹿角。
“呦呦——”兩人僵持半天,神鹿在這時有了動靜,踢著蹄子走到澤蘭身邊,繞著她轉了一圈,時不時發出一陣空靈的鹿鳴。
澤蘭不明所以,抬著雙手怕不甚傷到它。沒曾想神鹿主動低頭湊到她麵前,甚至往前靠近了些。
澤蘭試探地伸手摸了摸,神鹿卻不滿意,以頭輕輕拱著澤蘭,想讓她往前走。
“你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