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半天沒睡著,她乾脆起身靠在床榻上發呆,胡思亂想一通,腦子裡莫名其妙地浮現出傅與安的麵容。
直到現在,澤蘭還是很難把傅與安同安與聯係在一起,明明性格截然不同的兩人,為什麼最後竟會是同一人。
她不知道該說是傅與安演技高超,還是說自己太蠢,朝夕相處幾個月也沒認出來。
明明很多事情都是有跡可循的,就像安家之事,還有誰能輕而易舉地解決知州都不能乾預之事,且還讓知府不敢得罪,恐怕也隻有攝政王了。
澤蘭今日來攝政王府之事誰也沒告訴,柳茵茵隻以為她有其他事需外出幾日。
可既然她往後都要留在王府了,那此事還是得同柳茵茵說一聲,澤蘭打定主意,明日去柳府一趟。
希望不要碰上餘家人。澤蘭默默祈禱。
翌日,澤蘭自覺地早早起床,既然說是做丫鬟,那她肯定要儘職儘責。
傅與安昨日說王府的丫鬟已經飽和,沒有多餘的職位給她,便讓她跟在自己身邊當貼身伺候的丫鬟。
貼身丫鬟具體要做什麼,澤蘭一概不知,偏偏傅與安也沒仔細說,她便隻好按照自己的理解行事。
澤蘭洗漱好匆匆用過早膳,馬不停蹄便趕到傅與安的紫竹軒。
傅與安今日有早朝,早早便起了,這會兒正由下人伺候著穿衣。
抬眼看到澤蘭小步小步挪進來,傅與安眉梢微挑,道:“怎麼來了?”
“我來貼身伺候王爺。”澤蘭早在門外給自己做好了心裡建設,眼下說起話來臉不紅心不跳的。
“退下吧。”傅與安揮退身後伺候的幾個下人。
下人紛紛退下,眨眼間便隻剩下澤蘭同傅與安兩人。
傅與安雙手伸開,好整以暇地看著澤蘭,道:“那便來伺候吧。”
澤蘭心一橫,走到傅與安身前,替他整理衣物。
攝政王的朝服不同於平日裡的常服,穿戴極為複雜,澤蘭琢磨好半天才知道如何下手,垂眸一臉認真地同手中的衣結較勁,忙活好半天才弄好。
衣結弄好了還有腰帶,澤蘭拿著長長的腰帶,雙手環著傅與安的腰,替他圍上腰帶。
遇上實在弄不好的地方,澤蘭便隻能仰頭求救,傅與安教著她一步一步替自己穿戴整齊。
臨走前,傅與安扭頭看向目送自己的澤蘭,輕聲道:“等我回來。”
不知緣由的,澤蘭臉頰一片滾燙,總覺得方才的場麵像是尋常人家的夫妻告彆。
*
柳茵茵見澤蘭回來,一臉擔憂地湊上前,拉著她左右打量:“沒事吧?”
“不用擔心。”澤蘭笑著,“我就是去處理了一些事。”
澤蘭將自己同傅與安做的交易言語潤色了一番,挑挑揀揀後說與柳茵茵知曉。
“那你不回青江了?”
“回的。”澤蘭裝作毫不在意,道,“我正好最近有些累,正好緩緩,過段時間餘家之事解決了我便回去。”
柳茵茵知道澤蘭肯定有些事瞞著自己,可想到她肩上的傷口,便什麼話都咽了回去。
她又不傻,怎麼可能看不出來澤蘭那傷口事自己弄的。雖不知道澤蘭是因為什麼原因不想認回親人,可那不妨礙自己無條件支持她。
“你想做什麼便做,身後有我在。”柳茵茵拉著澤蘭的手,叮囑道。
“不過,你那小情郎怎麼辦?”柳茵茵突然想起來,順口問道。她敢打包票,攝政王肯定對她家澤蘭有意,且不說澤蘭現如今人在王府,就單論個人實力,那小情郎定是爭不過王爺的。
澤蘭起先沒反應過來她口中的小情郎,柳茵茵擠眉弄眼半天才意識到她說的是安與。
平白無故被人當個樂子戲耍大半年,澤蘭又不是沒脾氣的人,再者,泥菩薩都還有三分土性呢。
如今不過礙於形勢,畢竟比起餘家人,還是傅與安那裡安全些。澤蘭神色淡定,道:“他死了,以後不必再提他。”
“啊?”柳茵茵一臉詫異,可澤蘭神色不似作假,她試探道:“真、真死了?”
澤蘭抬手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淚,點頭道:“青江來信,說是不小心墜崖,死無全屍。”
這也太突然了,柳茵茵小心翼翼地打量澤蘭的臉色,暗悔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
澤蘭還轉過來安慰她:“沒事的,我對他的情意不算深,難過隻是一時的。”
這下柳茵茵更愧疚了,暗道以後絕對不會再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