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與安緩緩鬆開澤蘭,改為牽著她的手,道:“不是我,是他帶我找到這裡的。”
提及此,傅與安方才反應過來,這後院裡少了一個人。
“你可有看見一個身披……”黑袍的男子。傅與安話未說完,便意識到澤蘭身上披的就是一件黑色的袍子,擰眉看了下四周,沒發現那人的蹤影。
傅與安同那人經過商定,決定他們分頭行動,自己帶著人攔住餘府的人,他負責找到澤蘭。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傅與安看了眼遠處池塘裡石門大開的地方,從那走進去便是餘府的水牢。
澤蘭意識到他找的是誰,低聲說道:“他走了。”
傅與安點了點頭,沒說什麼,帶著澤蘭離開了餘府。
坐在馬車上,傅與安不由分說扯下澤蘭身上的袍子,轉而把自己身上的大氅替她披上。
他很早便看不順眼了,為了不讓澤蘭受寒,硬生生忍到馬車裡才動手。
澤蘭不明所以,卻也沒有掙紮,隻是多看了幾眼那件袍子。
“你這傷是怎麼回事?”傅與安注意到澤蘭手腕上駭人的淤痕,冷著臉把她的衣袖擼上去,看到手臂上沒有什麼顯眼的傷,才緩和了臉色。
“被鐵鏈捆出來的。”
傅與安雖沒有親眼見到,卻也能想象的出澤蘭這兩日過的是什麼非人的日子。
他沒說什麼,默默拿出藥膏替澤蘭處理傷痕。傷口幾日沒有處理,結了痂又被鐵鏈磨掉,已經有不少地方潰爛,藥膏敷上去,澤蘭疼的一縮,額角瞬間便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傅與安臉色愈發陰沉,眼裡劃過一抹狠戾,他必不會放過餘家所有人。
馬車剛到王府門口,澤蘭便看見香鈴小跑過來,走近了發現她雙眼紅腫,也不知道是掉了多少眼淚。
“姑娘,都是我的錯。”香鈴說著眼淚又掉了下來,她一邊抹眼淚一邊抽噎道,“要不是我離開了,也不會害你被人綁架。”
“這又不是你的錯,說起來還是我讓你去買東西的。”澤蘭看著她,心間有暖流湧出,下了馬車牽著香鈴往府裡走。
傅與安伸出的手就這麼落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
回到倚蘭院,郎中已經早早等在那裡,替澤蘭仔細檢查了一番,沒什麼大礙,隻是虧了身子需要以後慢慢休養。
澤蘭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躺在溫暖的床上,竟覺恍若隔世。
說來也奇怪,再次入了水牢,她本以為現在的自己會睡不著,沒曾想很快便失去意識,一夜無夢。
接下來的幾日,澤蘭發現自己被當成瓷娃娃來對待了,無論走到哪裡身後都跟了一群人,生怕她受一點傷。
對此,澤蘭試圖反抗過,無奈被傅與安強行壓下來,說什麼也不肯放鬆守衛。不僅如此,澤蘭甚至彆剝奪了出門的機會,傅與安不肯再讓她有一點受到威脅的可能,說是解決了餘家她才能夠出去。
每日各種大補的湯藥,加上澤蘭無所事事,待在府裡除了吃就是睡,向來蒼白的臉色也漸漸有了血色。
“姑娘,王爺回來了。”香鈴來到後院的廂房,站在門外喊道。
澤蘭放下手裡的花瓣,起身推門出去。她方才正在研究香膏,反正也無聊還不如替雲容研發一些新品。
澤蘭進屋的時候,傅與安正坐在她往日最愛的窗邊,低頭不知道在看什麼。
“王爺。”
傅與安聽到動靜,起身快步走過來,伸手扶住澤蘭:“香鈴說你有事要問我?”
澤蘭從餘府水牢裡出來時的模樣,著實給傅與安嚇的不輕,現如今當澤蘭是紙糊的一般,小心嗬護著。
距離從水牢裡出來已有四五日,傅與安日日晚歸,且神色疲累,澤蘭知道他是在處理餘家的事,不想給他添亂,有些話就憋到了這個時候。
“王爺,你怎麼會認識那人,還同他一起來救我。”
傅與安沒想到過了這麼久澤蘭會突然提及此事,不過還是回道:“香鈴將你失蹤的消息告訴他後,他便主動來找了我,說是知道你在什麼地方,有辦法救你出來。”
澤蘭一愣,顯然沒想到事情真相會是這般。傅與安在這時又補充道:“餘家水牢位置隱蔽,他卻像早就知道一般,沒有片刻猶豫就從假山處找到開關,打開了石門。”
這事實在太過詭異,王府下人回來便稟報給傅與安,他起了疑心,派人去查探這名男子,卻一無所獲。
難道他也有前世的記憶,所以才會這麼快便找到了自己?澤蘭心底起了猜想,仔細回憶自己是不是平時遺漏了什麼重要的地方。
“我想去找他。”澤蘭直直看著傅與安,目光裡帶著祈求。
傅與安總是拒絕不了澤蘭,此刻也是一樣,哪怕心裡百般不情願也隻能點頭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