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有缺 熟悉的地方(1 / 2)

澤蘭這次是真的累到了,吃飽後一覺睡到第二日,連王爺什麼時候抱她換了地方都不知道。

醒來後,澤蘭坐在床榻上打量四周,看著牆上掛著的古畫一時有些愣神,她總覺得這地方似曾相識 。

“醒了。”傅與安在這時推門進來,正好看見澤蘭坐在床上愣神,瞧著像沒睡醒一般。

他走到澤蘭身邊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澤蘭這一覺睡的屬實太久,他疑心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導致的,結果觸手溫熱,瞧著並未發熱。

“可有不舒服?”傅與安不放心,還是問了一遍。

澤蘭搖搖頭,左右看了看準備起身下榻。她拒絕了傅與安的攙扶,似不經意地問道:“王爺,這是哪裡?”

傅與安伸手護在澤蘭身後,沒有糾正她的稱呼,回道 :“這是我在宮中的住處。”

“這是宮中?”澤蘭起身的動作一頓,她不過睡了一覺,怎麼就跑到宮裡來了。要知道她來上京這麼久總共也就進過一次宮,且沒留下什麼好印象,這會兒突然告訴她身處宮中,澤蘭隻覺得渾身都開始不自在起來。

澤蘭慢吞吞坐回去,忽略背後灼熱的目光伸手扯過被子蓋住雙腿,聲音虛浮:“我突然覺得又有點困了。”

傅與安對她這一舉動不明所以,伸手扯了扯澤蘭身上的錦被,不知是澤蘭太過用力還是怎的他一時之間竟然沒有扯動,於是作罷,轉而問道:“不是才睡醒,怎麼又困了?”

澤蘭低著頭沒看他隻是咕噥道:“就是困了。”

她麵上不顯,心裡卻在嘀咕著 ,王爺該不會又要拿自己來做什麼擋箭牌吧。一想到有可能會像上次那般,如同案板上的豬肉被一群人各種打量,澤蘭默不作聲地往床裡頭挪了挪。

傅與安不知道她又再胡思亂想,隻當她真的又困了。不過他也不能任由澤蘭繼續睡下去,她從昨日睡到現在,少說也有六七個時辰,再睡下去他都怕給她睡出毛病來。

“你不餓?”傅與安俯身強行把人從被窩裡撈出來 ,一手摟在澤蘭腰上,一手把她攥在被角上的手掰開。

澤蘭索性兩眼一閉,放任自己往後一倒,小呼嚕聲說來就來,哼哼唧唧道:“不餓,我睡著了。”

“那也得吃飯。”傅與安歎了口氣,妥協道, “把飯吃了再回來睡。”

那是不是意味著不用應付其他人,不需要當什麼擋箭牌了?澤蘭悄悄睜開一隻眼偷瞄,正好對上男人的視線。

她拖拖拉拉這麼半天,傅與安也回過味來,澤蘭哪是又困了,分明是想同自己撒嬌,語氣不由愈發溫柔,問道:“又怎麼了?”

“我……我突然又不困了。”澤蘭乾巴巴笑了一下,伸手想把王爺的手從自己腰間推開。

傅與安沒順著她的力道鬆開,反而愈發收緊,直接將人攔腰抱起,讓澤蘭側身坐在自己腿上。

“真的不餓?”傅與安伸手覆在澤蘭肚子上,能感受到那處過了一夜早已平坦的不行。

澤蘭這次老實了,點頭道:“餓。”

澤蘭在宮人的伺候下梳洗打扮,折騰好半天終於坐到膳桌麵前。

她剛拿起筷子眼睛便亮了,桌上全是自己愛吃的,幾乎是迫不及待地伸筷去夾東西,吃的腮幫子鼓囊囊的。

傅與安坐在澤蘭對麵,時不時替她布菜,見她吃的急,道:“慢點吃 ,沒人同你搶。”

澤蘭咀嚼的動作一頓,囫圇點了點頭,含糊不清道:“哦。”

半個時辰後,澤蘭捂著滾圓的肚子走到一旁的軟榻上,癱在上麵就不動了。傅與安起身跟過去就見她雙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想什麼呢?”傅與安問道。

澤蘭這會兒酒足飯飽 ,渾身透著股懶散勁兒,腦袋也暫時離家出走,聽見傅與安這麼問,下意識就把心裡話說出口,道:“我在想王爺會不會還要喊我去當擋箭牌。”

“我……”話一出口,澤蘭立刻意識到不對勁,動作迅速地抬手捂住自己的嘴,眨巴著一雙無辜的圓眼看著傅與安。

可惜已為時過晚,不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聽到的人也聽到了。

傅與安掛在嘴角的笑意僵在臉上,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聲音儘可能平緩,道:“什麼叫做喊你去當擋箭牌?”

澤蘭瞅了瞅他的臉色,驚奇地發現這人好像沒有生氣。不過也是,她不過說了句實話,有什麼好怕的。

澤蘭記性一向很好,尤其是事關自己,那更是記的清清楚楚,將那日宮宴之事自己被拉去宮裡當擋箭牌的事描述的繪聲繪色。

她說的起勁,連帶著後來傅與安同她說的那番話也一字不落地複述了一遍。

舊事重提,澤蘭不由想到那次王爺的保證,撇撇嘴小聲吐槽:“王爺,你當初還說讓我離開王府的。”

“咳。”傅與安乾咳了一聲,沒接過澤蘭的話頭,而是解釋道,“這幾日我一直在府裡,宮中堆了不少事需要處理,我擔心你一個人在府裡無聊,所以才想著把你帶到宮中。”

這宮中可比府裡無聊多了,分明是害怕我逃跑才對。澤蘭心裡默默想著,卻是沒敢說出聲。她又不傻,可不想再被關回籠子裡。

“哦。”澤蘭點點頭,看著像是接受了傅與安的這番解釋。

澤蘭躺在軟榻上,正午的陽光透過東側的百葉窗,從縫隙裡灑進來落到澤蘭臉上,曬的澤蘭眼睛微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傅與安還有事要忙,沒待多久就被人喊走,留澤蘭一人待在屋內,倒也樂的自在。

澤蘭午睡醒來,傅與安依舊沒有回來。她在這宮裡人生地不熟,也不敢輕易出去,隻得無聊地在屋裡打轉。

轉著轉著,澤蘭走進裡間,再次看到那幅眼熟的畫,她總覺得自己不止見過一次,可偏偏又想不起來是在什麼地方見過的。

澤蘭慢慢走近,伸手輕輕觸碰那幅畫。碰上的那一刻,澤蘭腦海裡驟然浮現出一個畫麵:有人站在她的身後,握著她的手帶她揭開這幅畫,畫的背後有一個彎月形的凹陷,是一個暗格。

那人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帶著她輕輕按上去。

“吱呀——”

這道聲音將澤蘭的神智喚回,她下意識收回放在畫軸上的手,神色間仍有些許恍惚,有些分辨不出方才的畫麵是真是假。

澤蘭勉強壓下心底的不安,轉身走出內室,發現方才的動靜不過是風吹閉了半掩的窗。

重新回到古畫麵前,澤蘭已經冷靜下來 ,雙手垂在身側微微蜷著。

她在糾結要不要把這畫揭開,看看底下是不是真的有暗格,若是沒有,那方才的畫麵許是自己睡久生了幻覺;若是真的有那麼一個暗格,那……

澤蘭最終還是抵不過心底的好奇,伸手輕輕將古畫掀起一角,不過一眼就叫澤蘭愣在原地。

古畫背後的牆上竟真的有一個暗格,呈彎月形,上麵覆了層薄薄的灰。

澤蘭伸手輕輕地按了下去,身後立刻傳來物體沉重的挪動聲。澤蘭扭頭望去,看見擺在那處的博古架從中間緩緩挪動,留出一道可以通人的縫隙。

澤蘭走到入口麵前,裡頭一片漆黑瞧不清是何光景。片刻後,博古架緩緩合上,將那道縫隙徹底掩住,光看表麵根本看不出它背後會藏著這麼一條暗道。

原本是為了打發時間才四處閒逛,沒想到給自己逛出這麼大個麻煩。澤蘭徹底傻眼,托腮趴在桌上,想破腦袋也想不出自己為何會知道這處有一個暗格。

難道自己有預知的能力?

那怎麼沒預知到王爺會把自己關在籠子裡。澤蘭小臉一垮,打消自己這個不靠譜的念頭。

興許隻是巧合,總不能是自己前世來過吧,若是來過怎麼可以記憶裡什麼也沒有。

傅與安在用晚膳的時候才回來,眉眼間是藏不住的疲意。

他一進門就發現桌上的飯菜沒有動過的痕跡,擰眉看向澤蘭,道:“怎麼不吃?”

澤蘭憋了一肚子的話,哪裡有什麼胃口吃飯,不過嘴裡卻是說道:“我想著等你回來,同你一起吃。”

傅與安身形一頓,目光落到澤蘭身上,裡頭的情緒直白到澤蘭都能看懂,分明是說她會有這麼乖巧?

“你不想就算了。”

傅與安定定地看著她 ,片刻後突然笑開,道:“怎會不想。嬌嬌,我今日很高興。”

澤蘭心虛地低下頭不看他,默默把替他布菜,格外的貼心上道,這導致用膳過程中,傅與安嘴角的笑意就沒消下去過。

吃的差不多了,澤蘭放下筷子,狀似無意地問道:“王爺,你說一個人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會對一個自己從沒去過的地方感到熟悉,還會夢見那個地方。”

澤蘭說的含糊不清,傅與安卻也大致聽懂了她想表達的意思,隨後放下筷子說道:“許是曾經去過那個地方,隻不過後來忘記了,才會覺得陌生又熟悉。”

曾經去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