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她當時一激動就欠考慮了，把兩本書都拿給暮江過目了；暮江眼見摩絡圖內容比符文入門豐富，怎麼可能還會買符文入門。

暮江也不富裕，能買一本內容更厚實的書的情況下，自然不會再去買薄的。

兩人交流了一會兒，那個攤主也完全不催促；又有人在這個攤上蹭免費的書看了，看的還不是遊記而是一本低階靈藥的圖鑒，他也完全沒多看那占便宜的人一眼。他對自己攤上幾乎完全不管不問的這個情況，也確實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真的不在乎這些書能不能賣出去。

暮江這才徹底確定這個攤主是油鹽不進、不可能被她砍下價來了，停下了和沐寒的交流，兩個人把靈珠湊了一下，預備找攤主把書錢付了，

暮江是靈珠正好隻剩二十五個了，她又確認了一遍靈珠的數量，之後把小口袋裡的銀子金子挑出來，示意沐寒也把靈珠放小口袋裡。

財不露白，兩個人一共拿出五十靈珠來不算多，但防著總比大大咧咧讓彆人看著要好。

沐寒明白暮江的用意，接過袋子然後幾顆幾顆地快速把自己袖袋裡的靈珠掏出來挪進小袋子裡，然後把整個袋子給了那攤主。

“道友，我們買這兩本不一樣的，靈珠都在這裡了。”攤主目光從書本上移開，看了一眼沐寒手裡的書，然後接過袋子，也沒點一下——不管是清點什麼東西，修士神識一掃就基本上都能看出準確數字了，隻不過沐寒和暮江這兩個凡人出身的至今仍然喜歡一個一個地數數——就直接把那個小口袋收自己身上了。

完後，就又低頭去看書了。

沐寒微微驚訝了一下。

她沒看見這人把那一小袋靈珠收哪裡去了。這人有儲物容器？

她分神羨慕了一下，隨後感覺到了不對——出來擺夜市的，除了個彆商隊，普通修士極少有人有儲物袋。

“伯賞，你剛剛是發現了什麼，才讓我彆還價了的？”她突然覺得，伯賞會說那句話，並不是因為伯賞比她更早意識到“這攤主不在乎東西能不能賣出去”這點。

“這人到過築基期。”伯賞道。

沐寒和暮江暫時沒管書的種類，一人往懷裡揣了一本書。聽了伯賞的話，沒忍住瞪了下眼睛。

“你這做什麼表情呢。”暮江正好看著了，不由得取笑了她幾句：“做鬼臉呢？突然瞪一下。”

沐寒表情比較內斂，而且……臉上一直多多少少有股子呆呆的氣質，她這一瞪眼睛，臉上彆的地方的表情還和以前一樣是木木的沒有彆的變化，登時就顯得……更呆了。

沐寒被她取笑，下意識揉了下自己的眼睛，好像是不想讓自己的眼睛那麼瞪著了，揉完才意識到，自己閉下眼睛就可以了：“剛剛突然有點眼花。瞪下眼睛看看。”

她掩飾好後，忍不住多問了伯賞一句：“築基期？這夜市裡居然會有築基期在擺攤？”

“就這一個，而且，他隻是，到過築基期。我看著，應該是鬥法的時候，被彆人下狠手打廢了，現在也隻有練氣七層。這夜市除了他，再沒有練氣後期的了，你大可以放心。”

也難怪講不下價了。

且不說見識問題，光說價錢，誰能指望一個築基期修士看重幾十靈珠的舊書買賣。

雖說伯賞說夜市裡沒有彆的太危險的人物了，但沐寒逛夜市的興頭也敗下去了——

而且她要買的東西也確實買完了。

沐寒不大喜歡趕集逛街，基本上每次出來都是明確想好了“我要買什麼”的，而且出來了也是買到了她想要的就立馬回家，買過書後，她本來也就沒剩下多少繼續逛的興致了。

暮江倒是還想逛逛，但……暮江就剩點金銀了，她怕自己忍不住把剩下的這點零錢也花光，所以乾脆也收了繼續遊走看集的心思。

“小寒你還有什麼要買的嗎？”

沐寒聞言還真的很仔細地又想了一下：“沒了。”她擺了一下頭。

“趁著天還早，咱們回去吧。”暮江提議道。其實天已經黑了，但對於夜市來說，現在剛開始沒多久。

人還很多，從這裡到靈莊上的路也還比較熱鬨。

——說白了就是人多，心懷不軌的人多多少少還有些顧忌。

“回吧。”沐寒打了個哈欠。她突然好困——她之前對伯賞的擔心，可能比她以為的要嚴重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