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事態按她現在希望的方向發展,那麼宗門不可能不在意明若霞的去向。
沐寒對明奕的儲物袋寄了不小的期望,打開以後收獲的隻有失望。
明奕不是一般地富有。
但是,攏共三個儲物袋,裡麵裝的東西,若不論數量,當真是普普通通中規中矩,可以說,明奕所擁有的、格外引人注目的,隻有明奕倒下時握在手裡的勁弩。
再找不到其他更不常見的東西了。
邪修的東西更是沒有。
魏紅霞很老實地沒有多動一下,甚至儘全力收斂了身上僅剩的靈氣,她看著沐寒捧著明奕的儲物袋很長一段時間沒動靜,猜到她可能想找什麼:“他還有些東西在他自己那兩間屋子裡。有禁製的,我進不去,也不知道裡麵什麼情況。”
沐寒這時也覺得明奕身上找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了,注意了一下院外的情況,收起明奕的儲物袋就去了屋裡搜查。
她剛剛舉著儲物袋半晌不動,是在回想自己看到的那一部分明奕的記憶。
早知道剛剛不急殺掉明奕,多看看他的記憶,至少拿幾個破綻在手裡,也好過她現在絞儘腦汁去製造破綻引劍派查。
可今日種種皆是意外,哪兒來那麼多早知道。
明奕在與邪修相關的事情上,實是個謹小慎微的人。
幾乎不練其餘邪修法門,身上屋裡不存任何邪修法器。
劍派長老因為他握著假牌子拜入山門,盯著他五六年,但隻因為他采補而格外反感他,根本沒認為他是邪修,這不是沒有道理的。
沐寒在他記憶裡都沒看見什麼可以作為物證的東西,室內就更沒有了。
明奕給幾間屋子下了二階的陣法禁製,不讓魏紅霞出入,但裡麵存放的東西還真沒有什麼不同尋常的。
禁製的存在,大概是隻是防止哪天出了意外,魏紅霞暗害他用的。
不過和大逄國有關的東西倒是讓她找到了。
大逄國的客卿函。
不是什麼稀奇東西,劍派仙門大選出身的弟子裡,每一撥總會有幾個有某國客卿函。
但可以做些文章了。
沐寒手裡轉著那枚細長的客卿函,心念電轉。
“蒼歌,你知道邪修功法嗎?或者隨便幫我編一段似是而非的?”
正在祭煉一個形狀不明作用也不明的法器的伯賞,聽見後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無聲歎息。
一個字都不想回答。
劍派真的派人去大逄國了。
知道這個消息後,沐寒終於徹底放下了這件事。
那日她磨著伯賞偽造邪修功法,要留在明奕院裡,算是一把冤枉不到人的栽贓。
伯賞畢竟比沐寒曉得輕重,起初心裡不願意,但又想著沐寒自己出的主意雖不符合他的預期,但確實還有些靠譜,不想打壓了她信心,最終斟酌著寫了一份靈根采補的功法,附帶一些伯賞已經見蓬煌邪修施展過的法術。
隻是這功法中謬誤不少,跟著練是練不出好結果的。
邪修的功法伯賞見過不知多少,但默一份出來給劍派,若是劍派的人辦事不謹慎,導致功法流出去為害一方,那無論是默書的伯賞,還是出主意的沐寒,都會無疑被天道記上一筆。
而哪怕沒有這點隱患,伯賞也不敢賭劍派這麼多長老的心性。
試問這世間,有幾個修士能抵抗提升靈根的誘惑呢?
沐寒清掉了自己留下的靈力痕跡,明奕的東西她全部沒動。
紅霞的去處的確很難安排,但隻要劍派的長老們確信她死了,沐寒收留她便也不很困難了。
在紅霞不知道的情況下,沐寒斷掉了她與賣身契的聯係,而廢掉的契紙也留在了明奕的儲物袋裡。
這足以作為魏紅霞已經死去的證明。
雖然魏紅霞在劍派的記錄裡換了個名字,但其間聯係並不難以聯想。
至於屍體。
那玉簡就放在明奕儲物袋裡。
明奕將明若霞采補致死,毀屍滅跡,之後因不明原因在院內被殺,凶手抹去了自己的全部痕跡,沒有取走任何東西就離開了,劍派執法堂詳查時發現了明奕身上的邪道玉簡與客卿函——沐寒確信劍派抓不到自己,也不管刻意不刻意,將玉簡和客卿函兩塊美玉故意紮在了一起——這就是沐寒給整件事情設計好的走向。
中間可以說巧合極多,經不起質疑,但經手人再質疑又怎麼樣呢?青虎宿已經查完了,隻要沒人在意明若霞死活,就彆想抓到須沐寒。
沐寒想過搬家去青虎宿的高級弟子的院子那邊,但轉念一想,那邊並不一定有小樓清淨。
青虎宿這回沒有來新弟子,宗門好像是確認了青虎宿的情況後,在給幾十年後將青虎宿重新劃入內門作準備。
沐寒那一批弟子,是唯一一批入住青虎宿的大選選來的修士。
小樓裡現在就她和林爽兩個在住,沐寒讓魏紅霞住在了自己樓上,布好了隔絕探查的三階陣法。
林爽知道樓上有人,沐寒知道越不過她,有意讓她看見紅霞一回,她知道人沒威脅,也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