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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寒還有把劍放在造物殿沒取。
眼看天黑了,她算著元白鶴過來還得有一陣,便先去造物殿把劍取了。
陳辛夷這會兒應該沒在造物殿,沐寒過去的時候,眼睛往值班的屋子看了一眼,也沒看見尤長老在裡麵。
她還沒和陳辛夷說固魂丹的事情。
事情堆了不少,得一件件解決;她一條訊息發出去,元白鶴直接說自己馬上到,在這種情況下,沐寒自然得先把造化穀那一堆傀儡的問題解決了,才好再約彆人過來。
固魂丹已經煉製好了,她也不急著非在回來的第一天就和陳辛夷聯係。
取完劍,這把五行係的劍,沐寒拿在手裡其實不太滿意。
不說和林致用托人幫她煉製的佩劍比。
隻和同樣是造物殿排單排出來的那把雷係長劍比,這把五行係長劍就有很大的不足。
但和四階法器的一般水準比,這把劍的品質還是穩穩勝出的。
就是沐寒早前期待太高,看見難免有一點失望。
……也不算期待很高,若不考慮彆的渠道出來的四階法器,這把劍和造物殿訂做出貨的絕大多數四階法器相比,都是……略有不及的。
於劍派造物殿來說,這把劍算是一件次品了。
“我怎麼覺得,實際上手的這個煉器師,和我約的那位,他不是同一個人呢?”沐寒徒步走在造物殿外麵不遠處,一邊走一邊用神識觀察這把劍,越看越覺得自己心裡的話要憋不住了:
“水準差不少呢。”
她不是煉器師。
但陣術符術丹術接觸得多了,她看煉器術造物也有了些半內行半外行的眼力。
“但風格好像還挺一致?”沐寒說完,又在心中默默歎道,莫非是我最近大運走多了,小事開始走背運了?
老牌煉器師那一百次裡僅有的發揮不好的一兩次,讓她給趕上了?
恰在此時,她神識感應到儲物袋裡傳訊符的異動。
是元白鶴聯係她了。
元白鶴到劍派了。
沐寒關於火係劍的雜七雜八的想法被打斷了,她如今也不是會為了一兩千中品靈珠花的不太劃算,就一直惦記在心裡的人。
她把劍揣進儲物袋,這件事就算翻篇了——
也就是,算是忘了。
造化穀現在已經知道傀儡在沐寒手中,元白鶴此番來劍派找沐寒,身上還帶了造化穀高層給出,用於與沐寒交換的東西。
不管沐寒收傀儡的行為是不是出於敲竹杠這個目的,造化穀那些弟子能早早脫身、那些傀儡最終沒有拿來坑造化穀,這一件功勞是必須歸給須沐寒的,造化穀總要有所表示。
——沐寒什麼都不做,東宋也不會有事;但造化穀這些人就未必了。
而那些傀儡能不能有機會投入使用,就更沒人敢猜想了。
造化穀高層看得明白也想得明白。
此時不宜聲張,沐寒若是獅子大開口,那東西就是拿來買傀儡的;若是不提這茬,那東西就是用來做謝禮的。
造化穀那九個人,除去暮江和另一個築基修士外,剩下的包括暮洋在內的七個人,來曆一個比一個大。
金丹真人親傳弟子,金丹真人兒孫,築基期實權高層嫡係,門派機要位置內定的接班人。
占齊了。
造化穀高層,比任何人都擔心這幫人會在外麵欠了彆人什麼。
拿來交換的東西有好幾樣,都是比較罕見的高階煉丹材料或者陣法墨水原材料,除此之外還有一隻手鐲。
和元白鶴手上那個有些像。
“用處不一樣。這個是攻擊法器。我那個是儲物容器兼具了六階防護功能。
“你往裡麵輸入法力,它能一直往外放六階的中小型金係法術,威力不亞於築基大圓滿的一二流的道修出手。”
元白鶴說完,又嫌棄道:“感覺也沒什麼用。頂多是上麵嵌入中上品靈珠以後,可以在主人不插手的時候進行攻擊,相當於多個六階的幫手。
“但這個幫手夠不夠靈活,還是要看主人在攻擊或者防守的同時,是否分心注意它攻擊的線路和落點了。不注意的話就是一通亂打,還是白搭。”
“不錯了,”沐寒玩笑道:“白送的東西我不挑。”
“這哪算白送,有人可指望東西送出來、關係徹底撇清,”元白鶴隨口紮了什麼人一句,沐寒不知道她紮的是誰,但也沒興趣問,在她看來,離開東宋以後,那些她原本就不認識的造化穀修士,以後也不必認識,這等才是最省心的;元白鶴又道:
“我就說你運氣好,連帶著我們也走運了一回。暮洋那具假身,我家格物府六個長老研究了四五天,到現在一致覺得,那傀儡混進來,我們認不出來。”
“不至於吧?不說都是大修士身邊的親信弟子嗎?”殼子上看不出來問題,言行處破綻還是容易找的。
很多細微處的習慣,是搜魂窺探也學不過來的。
“年紀都不算大,最大的三十九歲卻還是個單純好騙的,出去一趟,兩三年過去,見得多了脾氣稍稍改了,並不奇怪。
“——他們可是一夥的,還可以編造假經曆自圓其說。而且這裡麵,有的人,受重視歸受重視,平時修行之外的私人生活,還真不一定會被人關心到什麼程度。”
真要如沐寒想的那樣理想化,假曲易哪怕把正主的親信弟子都滅口了,也不可能在劍派執法堂一坐六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