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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若蘋?”沐寒重複了一遍,方想起這人是誰。
若元白鶴說的是“東宋那位公主”,她許能反應快些。
“怎麼?你是問哪方麵?”
“任何一個方麵。”元白鶴說完,沐寒半晌沒有回應。
問得太籠統了,沐寒絞儘腦汁,依舊感覺形容不到位。
她對那位也沒什麼了解,就隻蹲守皇宮的時候注意過兩回,撞見過一次她與楚嘉的對話。
她想說,你讓我講這個,我講的肯定不準確。
任何方麵?
我甚至感覺自己講不出來。
元白鶴這時似乎也發覺自己的問法不好回應,趕在她前麵變換了說辭:
“你隻說,你覺得她是自願站到巽丘那邊的——我曾和你說過巽丘的事,這回我也再交個底,東宋這一場大案,背後支持的不單單是蓬煌邪修,巽丘在其中起的作用非常大——
“你隻說,你覺得她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你說你聽到過她與楚嘉的對話。從裡麵你能看出來什麼?”
“這個重要嗎?”沐寒問完,眉梢一揚,心中已然有了個答案:
“她還活著。
“而且,你們造化穀的高層,最終整體上是認可她無錯,無辜。”
她看著像是在詢問元白鶴,但下意識用出來的語氣是極確信、極肯定的,元白鶴歎道:
“你偶爾透出來的敏銳,常常能嚇到我。”
沐寒不解。
除了這次,她還有哪次敏銳了?還嚇著元白鶴了?
想不起來。
元白鶴和暮江是天生不合,她和元白鶴怕就是天生相合了,兩人算到現在,其實總共也沒遇見過幾次。
元白鶴說完,好像也愣了一下。
沐寒想不清楚,便隻當元白鶴是想誇她了——元白鶴的表達,向來有幾分誇張:“看來我猜對了。”
她不在此事上多耽擱,元白鶴也就先把事情歸結為腦子離家出走後的口誤越過去了:“她和宗門說,自己是被脅迫的。
“她承認自己曾經因為想保全家族而沒有及時聯絡宗門,但去年帶隊長老突然翻臉前,她對家族與楚嘉的計劃一無所知。
“後續因為她不夠配合,家族也並未將計劃告知與她,反而將她囚禁起來了。被囚禁以後她就再也沒有聯絡宗門的手段了。
“不過她說,她那時沒有太掙紮,沒有太熱切地尋求逃跑或者與外界聯絡的機會。因為她知道她把事情告訴宗門,家裡就完了。”
沐寒認真地聽著,同時也在回想在東宋皇宮的那個清晨,她聽到的文若蘋與楚嘉的對話。
元白鶴停了停,又理了一下思路:“她說到這裡,已經是連續兩次承認,‘我因為怕家族萬劫不複,所以沒有積極聯係宗門’了。”
一次是說,她在楚嘉即將翻臉的前夕,剛剛知道家裡和楚嘉在密謀些不好的事情,馬上就要動手,這時她還能自由與外界溝通,卻沒有聯係宗門。
一次是說,被囚禁許久,這期間防守肯定不會一直很嚴密,但她因為心有顧忌,沒有千方百計、見縫插針地試圖逃走或者向宗門求援。
這並沒有使她的辯解變得無力,反而讓她的敘述看上去更加可信了。
這為她那給自己開脫的說辭增色不少。
“楚嘉呢?”
元白鶴其實還沒說完,但她停頓的時間有些久了。
沐寒覺得,楚嘉對此事的態度,很重要。
她曾聽到過楚嘉與文若蘋的對話。
楚嘉若是反過去抹黑文若蘋,那其實還好;若是……那文若蘋背後的事情,可就更多了。
“楚嘉死了。”元白鶴臉色一黑:“楚嘉地位格外不同,按你聽說的事情,他是那個陣法師身邊的親信之一。
“那個陣法師能操控他的生死,陣法師被擊殺的時候,他也跟著死了。”
沐寒現在方才知道,那個將東宋方圓二千裡國土,用一座巨型套陣封了個滴水不漏的高階陣法師死了。
“而那個時候,我們還沒有帶散修聯盟和造化穀的人,去提那幾個被你關起來的家夥。”
怪不得人最後全押在散修聯盟了。
楚嘉這種在造化穀門派中樞乾了三四十年的人,輪不到彆的勢力看押審問。
“啊,那文若蘋的表現……背後是好是壞都有可能。”沐寒思索著道。
元白鶴又接著先前的話道:“她說她的家族覺得她膽小無能,沒有用,隻能拖後腿,所以為了更加靠近他們所投靠的邪修勢力——她一直用邪修勢力來指代楚嘉、陣法師背後的巽丘勢力,迄今為止還沒說走嘴過——所以將她當成禮物進獻給那個陣法師。
“她因為一直不配合,所以哪怕已經成為了陣法師的姬妾,也依舊不得信任。直到前幾天,皇宮內的靈力循環發生爆炸——就是你把其他人救出來的那一天——皇宮中主持事件的很多高層亂了分寸,她才知道,東宋如今已經打算邪煉整個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