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特利斯默不作聲地掛上了笑容,目光則是完完全全落在了對方的臉上。
橙黃色的燈光將森茨巴立的麵容又雕刻的立體了幾分。
他今天的目標沒有其他的,就是來一波速擊占。
嗯,沒錯。
就是想和森茨巴立.米歇爾本人達成一個協定...
安特利斯:個鬼。
做個簡單而又通俗易懂的比方——他就是來求“金主爸爸”的。
可以說,森茨巴立.米歇爾完全是一副拒不配合的態度...這樣的情況,安特利斯也不會拿他們怎麼辦。
其實有辦法:直接露出馬甲,當場掀翻米歇爾家族。
一切不過如此。
當然,這是下下策的一種。安特利斯自以為自己的脾氣還算不錯,所以他當然是先把各種軟的都試一遍了。
實在商量不下來的話,不行就不行了,安特利斯樂觀的很。
所以他開口說話的時候除了有來自對方打扮過於成熟的不自然之外,基本上沒有其他不自然的地方。
“...老師,晚上好。”
森茨巴立.米歇爾聽到安斯的招呼,臉上便寫上了幾分乖巧,走路的姿勢也愈發端正起來。
這還是安特利斯第一次看著森茨巴立露著臉這麼乖巧的和他單獨相處。
他的額尖是褐色的碎發,褐色的眼睛裡甚至寫著幾分無辜和單純,淡淡的黑眼圈讓他有種既喪又淡漠的頹廢感,他細看才發現森茨巴立是內雙,睫毛也很長,但一點都不卷翹,完全是細密且直挺挺的。
這橙色的燈光一打,就跟濾鏡一樣,安特利斯甚至都能誇出來幾句。
他的腦海裡也大概的圓了一下劇情——很有可能方才他聯係森茨巴立時,森茨巴立正在和某個女孩子約會呢...
這樣想著的安特利斯打量的目光則變得更肆無忌憚起來。
若不是他的身高比安特利斯都高一點,且塊頭極大,安特利斯都快覺得森茨巴立一點壓迫感都沒有了。
哦,還有一點:要不是安特利斯知道他實打實的考了“5分”...
要不是他很清楚這b天天上課換著姿勢睡覺...
安特利斯的嘴角輕輕勾起了一個弧度:可以,挺像好學生。
“走吧,就是這家店,我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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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意思是...我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來?”
森茨巴立拿住茶杯的手停頓了一下,他的手掌極大,大概是安特利斯的1.5倍,於是乎拿正常大小的茶杯在他手裡都變得嬌小起來,此刻他的眼神中閃過了幾分困惑,清秀乾淨的麵容以及迷茫的表情讓他與本人產生了極大的反差感。
“方才對牛彈琴輸出半天-發現沒用-另辟蹊徑”的安特利斯:怎麼形容...他似乎有些像一個無辜至極的小綿羊。
眼神中透露出的都是清澈....的愚蠢。
剛剛的對話,大約是安特利斯花了二十分鐘側擊旁敲,委婉暗示。
然而森茨巴立的回複總是意外之中的直白且永遠找不到安特利斯話中的重點,安特利斯都快被他氣笑了,才終於相信了這人是什麼彎彎繞繞的都聽不懂,隻能聽懂最直白的大白話。
於是安特利斯也直接不裝了,當他選擇直接攤牌的時候,森茨巴立的表現也完完全全在他意料之內,安特利斯用舌尖抵住了後牙槽。
緩了幾秒後,他目光冷靜而澄澈道:“嗯...不過可能得做做樣子。”
在森茨巴立這波“高情商”發言,以及表現出來的準備賣了米歇爾夫人的姿態後...安特利斯簡直是摸不著億點頭腦。
怎麼說?一細想安特利斯就忍不住發笑,黑色的眸子裡也全是能夠溢出來的笑。
很多次他想要發出類似於談判的發言,都能被森茨巴立迷茫且認真的語氣硬生生壓回嘴裡。
以至於安特利斯現在反而徹底摸不透對方的心思——發言主打“亂七八糟”,而且總是順著他的話走。
但真彆說,森茨巴立這模樣倒是反差極大,甚至蓋過了維納.伊蘭帶給他的反差感。
這種迷茫和純粹的目光,硬生生讓安特利斯從中品出了幾分未經世俗洗禮的純淨和可愛。
他也沒想到,森茨巴立是個這般好說話的主啊?
饒是如此,安特利斯想要開口說的話也得再斟酌幾分。
“露出標準微笑-內心波濤洶湧-態度略微戰戰兢兢”的安特利斯:“所以....你真的打算采取我的方案?...”
他問出來這句話的時候都感覺自己是有些清醒的懵逼,這種感覺....嗯,安特利斯不知道怎麼形容,總之就是很奇妙。
要不是他能保證森茨巴立絕對沒有留下證據的本事,要不是他能保證自己的魔力能夠探測全局...他估計都能被森茨巴立搞到心態爆炸。
怪不得說:“傻子可高手,亂拳打死老師傅”。(1)
今天他是真的有所見識。
聽到安特利斯這句話,森茨巴立的動作頓了頓,似是思索了幾秒後才道:“對,我感覺你提出來的方案很符合我的心意。”
思索時的森茨巴立.米歇爾微微垂眉,而思索完畢說這話的他則是目不斜視。
他的目光中帶著亮晶晶的光點,安特利斯一瞬間幻視了“哈士奇”。
仿佛在進行自我肯定一般,森茨巴立重複著喃喃道:“老師,就按照你提出來的,上課我可以完成我的夢想...做我想做的事。”
“考試您幫我解決...”
“聞之色變-大驚失色”的安特利斯:“咳咳咳,不叫解決....”
他心裡當然門兒清,如果森茨巴立真的這麼傻,那一不小心他可能就會把自己給賣了。
於是乎,他超級一本正經的糾正道:“應該是幫助你走向夢想的道路。”
“我有辦法讓你在一定程度提升,至少他們無法檢測出來你的實力有摻水。”
從森茨巴立.米歇爾的角度看,身著類似於上課時較為正式款式的純棉白色襯衫的安斯,就好似神話中化作水仙花的納西塞斯(2),他眉眼如畫,五官深邃,肌膚晶瑩如玉,眸光中卻含著幾分清冷之氣。
在說這話時,安特利斯在不自知的情況下便帶上了自信和認真,這讓他本就深邃而又驚豔的黑色眸子更添了幾分獨特的神秘而又難以言說的魅力。
對這種操作聞所未聞的森茨巴立在這一瞬間完全被對方神采奕奕的模樣所驚豔了。
他平日最喜歡微眯著的眸子在這一瞬間也完全睜開了,褐色的眸光中映照的全是青年的模樣。
森茨巴立心頭那發癢發燙的念頭此刻愈發清晰了幾分,他的喉結無意識的緩緩滾動了幾下。
安特利斯發現這人的眼睛居然也不小,原來是日常不喜歡睜開,儘管黑眼圈依舊存在,但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他此刻的精神矍鑠。
森茨巴立語氣不可思議道:“真的嗎?為什麼?...老師,你可真好....”
好到,他都產生了無法克製的想法。
安特利斯看著森茨巴立的模樣,還以為他是完全出於對自己的話感到震驚,於是不自覺地笑道:“...真的。”
聽到對方遲疑了幾秒又問了一遍:“...真的嗎?”
他隻好繼續認真道:“真的。”
“我真的可以在您的課上一直畫畫?真的嗎?...”
坐在森茨巴立對麵的安特利斯在此刻本以為基本已經摸清森茨巴立的“特質”了。
那就是森茨巴立是一個追求並熱愛美術的“藝術家”。
作為一個對魔法沒多大興趣,對藝術卻格外執著的人,自然是遭到了米歇爾家族的強烈反對。
但對於森茨巴立來說,學習就是讓他死。
讓他痛不欲生...既然如此,安特利斯當然不是傻子,非要再做一些逼迫森茨巴立學習的事了。
這都得要感謝他“帝國第一魔法師”的身份。
他身上的魔法元素現在都快要多的爆炸了,他巴不得轉移到其他人身上一點,這事純純屬於一個順水人情,而且是一舉兩得的美事,既利己又利他。
幫助森茨巴立從“四階變成五階”,剩下的魔法使用森茨巴立其實可以“照葫蘆畫瓢”。
這世界上還是有很多五階魔法師的,因此也擁有無數本關於五階的各種魔法使用的口訣和書籍。
“是真的,不過,”安特利斯被他問的哭笑不得,他踐行的向來是言出必行,自然做不了一點假:“你得好好畫,畫出名堂..”
“嗯,不是刻意要求,亦或者強求...但至少要做到讓米歇爾夫人發自內心的認可你...”
“還有就是,需要保守這個秘密,”安特利斯衝著森茨巴立眨眨眼,“這樣我才能順利幫你完成你的夢想。”
末了,安特利斯補上了一句:“我看好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