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立刻去聯係裕二,反而踏踏實實的在家休息了幾天。對於一個既要上學又要開店的忙人來說,偶爾的放鬆是很有必要的。更何況,我也需要一點時間想清楚應該怎麼說服裕二放棄工作、回到他母親的身邊。
盤算了好幾天,也沒理清頭緒,我決定出去走一走,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
和大哥打了聲招呼,便和從小就陪在我身邊的齋藤瑾,開著那輛改裝過的奔馳S600L來到大阪的市中心。
“想去哪裡?”
“隻是想出來走走,沒有特彆想去的地方。”
“那去步行街逛逛吧!”
心齋橋作為大阪最大的購物區,無論什麼時候都會擠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和本地人,熙熙攘攘的好不熱鬨。我有點想不通,從不喜歡湊熱鬨的瑾,為什麼會主動提出到這個繁華的地方來。
比起心齋橋西側、突顯年輕人個性的美國村,我更喜歡這個被稱作“歐洲世界”的街區。雙腳踩在石板鋪就的人行道上,欣賞著沿途英式風格的路燈、格調高雅的街邊小店,整個人仿佛也沾染上了一點英國皇室的貴族之氣。
或許是很久沒有來過這裡了,感覺周圍的變化好大,我像普通遊客一樣對所有的建築、商店抱有極大的興趣。逛了幾個小時,我一點都沒感到疲倦,可是,鮮少逛街的瑾臉上已經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
“累嗎?要不,我們去喝杯咖啡吧。”
說完,也不等回答就準備拉著他衝向街邊一家英國人開的咖啡館。可還沒走兩步,就聽見身後不遠處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叫著我的名字。
“佐和子,好久不見。”
人生就是如此奇妙,你想找的人有時候會自動送上門來。
我悠閒地坐在柔軟的沙發裡,看著對麵依舊穿得像大天使長使的羽澤裕二,嘴角勾起一絲壞笑。幾天不見,這個小惡魔的氣色好像變差了,泛青的臉上掛著兩個不太明顯的黑眼圈,嘴唇有些發白,人也顯得有些消瘦,怎麼看都像是縱欲過度的後遺症。
“你看上去有些憔悴,是因為把伯母丟在家裡而感到內心不安嗎?”
“她讓你來做說客。”
我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什麼工作有這麼大的魅力?”
“我在唱午夜場。”
“這倒符合你的興趣。”我挑挑眉,“不過隻是單純唱歌的話,應該很難拿到高額的報酬吧!”
“偶爾也會幫人去打打拳。”裕二淺笑著從口袋裡翻出一張名片,放在我的麵前。“這是我工作的地方。”
拿起純黑的名片,是家很陌生的店,我用疑問的眼神看著像木頭一樣坐得筆直的瑾。
“新開的格鬥俱樂部,勝者的獎金基本都在百萬以上。”瑾淡淡的口氣裡帶著一絲不屑。
“你簽了幾場?”
“十場。”裕二伸出十個手指頭,自豪地說:“如果我能贏五場以上,還能額外得到三百萬。”
還真是個要錢不要命的家夥,我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就憑他這副瘦弱的身板,下場可想而知,恐怕隻有給對手當沙包打著玩了。
“你們老板好大的手筆,讓我都有把店收起來、去打兩場的衝動。”
“植村先生人很好的。”
裕二那種原本毫無血色的臉,瞬間變得通紅,看起來他十分喜歡那個叫做植村的人。
“那你現在打了幾場,感覺如何?”
“後天夜裡是我的初戰。這兩天看彆人打,感覺還挺刺激、挺過癮的。”
喜歡暴力的東西還真是男生的天性,尤其是像裕二這種處在叛逆青春期的男生,更是願意用這種方式來發泄他們過於旺盛的精力。
“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他抬手看看表,“你要來看我的第一場比賽嗎?”
“你希望我去?”
“當然,不過……”他指指瑾,“你的男朋友可能不願意你到那種地方去。”
聽到“男朋友”三個字的時候,我感到邊上人的身體突然僵了一下,心裡覺得有些苦澀。但我仍然強撐笑臉告訴裕二,如果那晚沒什麼事情的話,我會去看他的比賽。
裕二點點頭,婉言謝絕了我送他回公寓的提議,拎著他的大包慢慢悠悠地向門口走去。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重重地歎了口氣,就像剛跑完了馬拉鬆,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你還打算拯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