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就是你小子是吧?你以為隻要你們家賠點錢就足夠了嗎?我今天告訴你這事沒完!”
沈涼被狠狠地砸到了牆上,一時間他痛的幾乎無法思考,耳中頓時響起一陣轟鳴聲。
他在說什麼,我聽不清…
沈涼,摯立四中的高一新生,一個月前他的生活與一般和和美美的家庭沒什麼太大的差彆,無非就是比其他人家窮一點,但滿足基本需求還是綽綽有餘的。但一個月後的某一天,家裡突然把房子賣了,一家三口連夜搬到了荒廢偏遠的老家,那裡四處雜草叢生,除了看起來是座結結實實的瓦房其餘沒有一點符合正常人的居住環境。麵對離奇的搬家,沈涼一言不發,更是沒有提出任何疑問和不滿。
往後的二十多天裡,滿屋都是接連不斷的爭吵,是不是還會伴隨響亮的巴掌聲。這些所有的喧囂一字一句都映到了他的耳裡,而他卻像個不問世俗沒有感情的機器,從來沒有多瞥過一眼。
接踵而至的矛盾,連綿不休的質問,無一不是一個家庭支離破碎的前兆,就這樣,三個人的小家,碎了,留下的隻有歇斯底裡的對另一方的謾罵。
沈媽曾經抱著沈涼哭了一個晚上,他沒有抵製,任著她慢慢用眼淚浸濕他的衣服,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安慰,甚至連表情都沒有。
“你是啞巴嗎?給老子說話!”接著他一拳掄在了沈涼的臉上“傻逼你他媽不會說話是不是?老子他媽打死你!你和你那個醉駕撞倒我爺爺的爹一樣傻逼!”隨後又是結實的一拳。
“他現在不是我爸了。”沈涼平淡的開了口,語氣就像是在闡述某個客觀事實。
男生肉眼可見的愣了半天,沒過多久又開始破口大罵起來?:“老子管你現在和他有沒有關係,你他媽再怎麼樣骨子裡流的也是他的血!你們一家都和畜生一樣!”
沈涼沒在說話,他既沒有反抗也沒有對他的發言進行任何駁回,就像是不在乎一樣。但這些到了男生眼裡無不變成了赤裸裸的挑釁,“喂,兄弟們上啊,不打死就行。”語音剛落就有七八個人蜂擁而至的衝了上去,有人甚至拿著棍子。
“喂傻逼,嫌疼你倒是叫一聲啊,求我我立刻就讓他們停下。”男生用著戲謔般的眼神津津有味地看這他,雪白的臉從青變紫,斑駁的印記越來越多,也男生依舊沒得到他想要的求饒。
“嘖,還挺耐打”他無聲的抱怨了句。
五十米外就是車水馬龍的街道,沈涼隻要隨便一喊就會有人注意到這條漆黑的巷子,可他沒有叫喊,乃至現在連一聲悶哼都沒有發出。
“嘿,停一下,可彆把人家打殘了,人這小臉精致著呢。”
棒打,踩踏以及一係列毒打在一聲令下一溜煙就都停了下來,“你是有什麼毛病麼?反抗都不會啊。”男生居高臨下的看著下,百般愚弄下拋給了他一個憐憫的眼神,“你的人生就和你的名字一樣,涼,透,了。”說完轉身就帶著一幫人走了。
黑暗中隻剩下沈涼和散發著微弱光亮的月光。他無力的癱在地上,任憑寒風吹刮著他的傷口,他徐徐閉上雙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
“涼就涼吧。”他艱難的爬起身,拖著一身戾氣輕車熟路地走進了附近的某個黑網吧。
“包夜。”說著從兜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五十遞了過去,男人狐疑的看著他,從找錢到一直目視著他走進包間才把視線挪開。
“嘿,那男孩怎麼回事,怎麼渾身是傷,不會是□□出來混的吧。”男人用肩撞了撞一邊正在開黑的兄弟,那人倒是沒覺得有什麼,漫不經心地回答道“最近那小孩常來,誒誒誒!我要死了草!誒呀,顧客的事你管那麼多乾啥,再說了,這個點來我們網吧包夜的能有什麼好人啊。”
男人沉思半響,覺得他說的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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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涼沒顧處理身上的傷口,趴在桌子上沒多久就睡著了,淩晨的時候他是被痛醒的,長時間不標準的睡姿再加上一頓毒打,就是骨頭沒散架至少也得躺個十天半個月,換做是一般人估計早就疼的走不動道了,他還有力氣跑到網吧已經算是奇跡中的奇跡了。而沈涼僅僅是皺了皺眉,換了個姿勢就又睡了過去。
翌日,刺眼的陽光穿過淺薄的紗簾柔化透出一道道朦朧的光芒,沈涼的睡眠很淺,失眠便逐漸成為了他的家常便飯,以至於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草”遲來的疼痛猶如狂風巨浪般席卷而來,沈涼不禁罵出了聲,強忍著酸楚走出了網吧。
無意間他瞟了眼角落裡坐著的人—赫然穿著四中校服的。
這時候還不走,找死。
四中的校規是出了名的嚴,大門口天天站著一束排的校領導,生怕漏掉哪位遲到的學生。翻牆逃課就更不存在了,最矮的也有兩米,並且周圍沒有任何輔助物。
沈涼頂著全校的目光走進了高一六班的教室,筆直的走到倒數第二排坐了下去。周圍的目光遲遲沒有散去,他倒也不在意,拿出書就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開始看起來。
大概過了兩分鐘,沈涼見附近的同學都端正起來,自己也收了書,支著手看向前方。
“咳咳”上麵的人象征性的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新的學期預示著新的開始,我是你們高中三年的班主任,我的名字叫…”
“報道!”
全班人的目光都偏向了門口的同學,更有甚者笑出了聲,班主任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沉了下來“開學第一天就遲到,大男生還留這麼長的頭發乾,一點都不像話,明天給我去剪掉,不然我幫你剪,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