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誠 若你是想知道我是否喜歡你...……(1 / 2)

春不曉 薑澄 5724 字 9個月前

22. 坦誠

“有沒有覺得親切一些了?”

平穩運行的地鐵雖不至於讓李玉嫻頭暈目眩,但麵對太多聞所未聞前所未見的東西時,李玉嫻仍舊十分緊繃。

一直到下了地鐵,坐上人力三輪車來到景區,陸懷牽引著她走往人跡稀少的偏僻山徑之中後,她才稍稍自在一些。

“嗯。”

眼前正有一處山溪,山溪旁巨石圍繞卵石鋪道,還有天然的竹林屏障遮陽,陸懷索性挑了一塊圓滑的大石讓李玉嫻坐下:“來,歇一歇,休息好了我們再爬山,攻略上說,櫻花園在後山腰,過去還有不少路要走呢。”

“我們這停停歇歇的,恐怕等看到櫻花了,也該回家了。”李玉嫻嘴上這麼說著,身子卻很實誠地依著陸懷,坐到了石頭上。

“反正都是風景,走到哪兒看到哪兒,一樣的!”陸懷笑眯眯地坐到了緊挨著李玉嫻的另一塊石頭上,開始翻包裡的零食:“話說,你們那時的山和現在的山,有區彆嗎,是不是大變樣了?”

李玉嫻聞言,側首注目已經近在眼前的山後笑道:“山還是那個山,水還是那個水,隻是少了些天工,多了些人工。”

“人工?”陸懷忍俊不禁,雖然這個詞是與天工相對,但總覺得從李玉嫻嘴裡冒出來,特彆搞笑:“你是在嫌棄這裡的風景不夠自然嗎?”

“哪有,在我看來,順其自然是美,師法自然亦是美,兩種都好,倒也不必分個高下。”李玉嫻莞爾一笑,說完瞥看陸懷,但見她似呆呆的,對自己的話並無太大反應,不由又收起話頭:“抱歉,是我較真了,說了些無趣話。”

“不無趣,哪裡無趣,我覺得你說的特彆好!”陸懷豎起大拇指,無腦讚許:“每次聽你說話,我都覺得自己能學到很多!”

“真的?”李玉嫻展顏。

“真的,雖然你是古人嘛,但我覺得你的思想很包容開放,說話很有智慧!”話音剛落,陸懷又自覺這話裡帶了刻板印象,好似古人就應該思想迂腐冥頑不靈似的,於是趕忙找補:“我不是說你們古人思想不開放的意思啊!不要誤會!”

“我不曾誤會的。”

見李玉嫻臉上笑意輕鬆許多,陸懷的心也總算是放了下來,掏出手機來看了一眼,已經飯點後了,也不知道李玉嫻餓了沒。

“覺得餓嗎?我們是就在這裡稍微吃些,還是等去了櫻花園吃?去櫻花園的話,可能還得走一段路,有點遠。”

“或者我們在這裡吃也挺好的,這跳小路偏僻,沒什麼人走過,而且還有竹林遮陰,會涼快些。”

她們之間,總是陸懷話多一些,又或者說,是她不得不如此,畢竟總要有人站出來充當氛圍組。

“先在這裡也好。”李玉嫻伸手揩掉陸懷鼻尖的汗,將自己的帽子摘下給她扇風:“坐我身邊來,你那裡有太陽。”

“噢...好...”

被李玉嫻突然的親昵搞得有些不好意思,陸懷遊離著目光,應聲往李玉嫻身邊靠去。其實倒也不是說不能接受這種親昵,相反的,她不會因為這些親昵而覺得越界,畢竟睡都一起睡過了,還有什麼是越界的呢。

隻不過......

隻不過有時候還是會後知後覺的害羞就是了,尤其是想到像李玉嫻這樣宋朝來的古人,處處清雅嫻靜、端莊自持的,可偏偏在一些肢體接觸上似乎比現代人還要得心應手......

也不知道他們古代人,懂不懂什麼叫曖昧的。

“吃、吃粽子還是吃鬆花團子?”

“怎麼結巴了?”

陸懷眨巴著眼睛,愣怔。

李玉嫻也並未追究,好似方才那個問題真隻不過是隨口一提般:“粽子吧,想著是阿爹阿婆辛苦做出來的時令,若是不好好品嘗,就辜負老人家的一片心意了。”

“那我來找出來。”陸懷回神,拉開膝上的背包,從底部將裝著粽子和雞蛋的透明塑料袋拎了出來。

粽子是早上才包出來用大鍋子燒的,青綠的粽葉,緊實的稻繩,將清香與鹹香牢牢鎖住,吃上一口必然口齒留香。陸懷手指靈巧地一拎一拆,便把其中一隻解了下來,掀開蘆葦葉,露出裡頭淺醬色的糯米,遞到李玉嫻手邊:“來。”

“謝謝。”

“你捏著下麵那個葉子吃,等吃掉上麵的,我再幫你往下剝,省的你沾手了,這也怪黏的。”

“嗯。”

大小姐到底還是大小姐,像這樣光天化日隨處坐下吃飯的事,對她來說終究還是有些局促,一口粽子吃得像是含在嘴裡抿糖一般,不融化了就咽不下去似的。

不過大小姐的放不開那不叫放不開,那斯文,舉手投足就沒有不好看的。陸懷自己也吃著,目光卻比這糯米粽子還黏,盯著人家的臉都不帶挪的。

“我臉上,可是沾了什麼臟的,惹你這般看我?”秦阿婆大氣,這粽子裡頭擱了不少肉,就是李玉嫻吃得這般慢,也已經咬到了肉,這會兒含在嘴裡,細細咀嚼。

“啊?”陸懷抬手,用手腕扶了扶鴨舌帽,將帽簷又往下蓋了蓋,幾乎要遮住自己的眼睛。

李玉嫻卻是不給她逃避的機會,又將她的帽子撥了回去:“在想什麼?”

“沒什麼啊......”

李玉嫻抿著唇注視了陸懷半會兒,咽下嘴裡的粽子,輕聲笑說道:“在我及笄那年,我舅舅曾送我一件禮物,與你很是相似。”

陸懷一聽又有故事,頓時來了興致,問:“什麼禮物?”

什麼禮物還能跟她一樣!難不成是送了個人給她?

“一隻鸚鵡,約莫這麼大。”李玉嫻手一張,比劃出約莫十幾公分的距離。

“鸚鵡啊......”陸懷臉一垮,有些不大高興,她不是很喜歡鸚鵡,好像跟鸚鵡有關的詞語,都算不得是什麼好詞,而且還花裡胡哨的。

她才不花裡胡哨呢!

“嗯。”李玉嫻點頭:“是一隻性子很讓人捉摸不透的小東西。”

李玉嫻想了想,繼續講述這隻小東西是如何讓她捉摸不透的:“有時,它很健談,不論我說話還是不說話,它總要與我搭腔,可有時吧,又很沈默,讓人猜不透它究竟是有了什麼心事,犯起呆來,竟是飯也不吃水也不喝,真真讓人著急。”

陸懷:“聽上去你不是很喜歡它......”

不僅讓人捉摸不透,還是個小麻煩精呢。

“怎會,我十分喜愛它。”李玉嫻垂眸,似是在回憶:“正是因為喜歡,才在它茶飯不思的時候擔心,又恨自己不是鳥兒,不能讀懂它的心思,亦不能為它分憂。”

看李玉嫻神情中真流露出了擔心,想來這隻鸚鵡對她來說也是很重要的,陸懷也不由猜測原因:“那怎麼辦呢?不會是被關在鳥籠裡久了,得了憂鬱症吧?”

李玉嫻搖頭:“它也並非總是憂心忡忡,我不知如何安慰它,便隻好為它備上好吃的好喝的,時常為它清理羽毛,撫摸愛護,不過多久它又會活潑起來,我就知道它是自己想清楚了。”

嗯,這麼被她一形容,怎麼好像這普普通通一隻鸚鵡都跟成精了似的,還能有心事,還能跟李玉嫻相處得有來有回。

“你怎麼知道它是自己想清楚了呢,可能它隻是無法將心中所想的事告訴你,又怕你為它擔心,所以裝出來的開心。”陸懷順著李玉嫻的話,索性賦予了鸚鵡更豐富的心理與人格。

李玉嫻側首望著陸懷,笑意微減:“那你呢?”